心中,阿陵是最重要的,不管修为是否Jing进,未来成就如何,这一点也绝对不会改变。”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不会伤害你,”
有力的双臂环紧他的腰身,青年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畔,温柔又坚定:
“这世间,唯有你能与我并肩而立。”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场景的变换瞬间加快,某些不可言说的惨烈画面,也随之闪现眼前。
那个口口声声吐露着温情话语的人,最终却成为了折断自己羽翼的刽子手。
秋风陵急促地喘息着,陌生的记忆在识海中左冲右突,掀起翻江倒海的疼痛,让他无力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混乱的梦境中清醒过来,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狼狈不堪。
而在他身前不远处,一名身着深蓝长袍的男人正端坐在软椅上,饶有兴致地瞧着这一切。
他面容俊朗,一头长发浓黑如夜色,单看五官细节极为年轻,眼神却沉淀着千载岁月。
秋风陵与那双亮银色的眼眸对上视线,浑身立刻一阵剧烈颤抖。
仿佛眼前这个人是什么令人恐惧的洪水猛兽,正朝着自己探出毒牙。
他咬咬牙,任由锁链深深勒入皮rou中,怒喝道:
“云惊鸿,你混蛋!”
……
黑暗,无尽的黑暗。
傅含璋在一片混沌中沉浮,他只隐约记得,自己来到长岐宫外与天泪城军队决战,竭尽全力抵挡下第一支诛魔箭,却没料到对方不惜牺牲更多修士的性命,在暗中发射出了另外一支箭矢。
被诛魔箭当胸穿透,不偏不倚地正中体内魔龙丹的所在,那一瞬间他只能感受到一股滚烫的灵流涌遍全身,就立刻失去了意识。
所以……他还活着吗?
还能回到长岐宫,再看那人一眼么?
满目的黑暗之中,忽然隐隐生出一丝光亮。
纷纷扬扬的白色流光如飞雪飘落,将眼前的一切映照得如同白昼。
傅含璋发觉,自己身在一片诡异的秘境之内,脚下是蔓延成河的涌动鲜血。
水面上漂浮着一团团惨白,远看以为是雪堆,凑近查看,才惊觉是成摞的森森白骨。
一股寒意沿着脊背直窜顶心,他脸色惨变,忍不住想起,自己刚刚从堕神台落到魔域的时候。
那时他落在魇魑海附近,全身上下被灵力风暴撕扯得没有一处完好,全靠着觉醒的魔龙丹,才能勉强支撑。
蕴含着浓郁魔气的血ye,很快吸引了众多魔兽靠近。
那几个月他不知道自己多少次陷入生死搏杀,又是如何从尸山血海中走出。
所以……
是他的罪孽太深,杀戮太重,所以到了濒死关头,那些冤魂也不肯放过他么?
傅含璋惨笑一声,垂眸望着脚下的白骨和翻腾的血海,忽然有种纵身跃下、一了百了的冲动。
可就在这时,他耳边传来一阵低弱的呜咽,极其轻微,却又熟悉到了骨子里。
如同惊雷划破天际,他猝然抬头,望见面前不远处,正静静立着一道单薄的身影。
银发披散,面色霜白,异色的眼眸大睁着,不断有泪水从眼角涌出。
“……小北!”
那人眼中的悲伤有如实质,他心头狠狠抽痛,想要去到林夜北身边,身体却被不知名的力量困住,根本动弹不得。
“含璋,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了……”
林夜北低声呜咽着,他只穿了件单薄的丝质轻袍,赤着脚踏在白骨上。
娇嫩的皮肤很快被突出的骨刺扎破,鲜血从雪白的脚掌涌出,在身后留下一串殷红的脚印。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毁了我的修为,百般折辱我?”
他似乎感觉不到脚底的疼痛,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尖锐的骨骼刺进林夜北的小腿,血色进一步蔓延,他眼中涌出的泪水也从透明转为淡红,再化作殷殷血泪。
他抬眼看向傅含璋的方向,神情空洞,目光寂灭:
“我好冷,好痛……谁来救救我?”
“小北!!”
傅含璋拼命挣扎,却连一根手指都移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夜北缓缓倾身,朝着血海之中坠落。
绝望如chao如海,将傅含璋吞没撕扯。
心底涌起极深的无力和自我厌弃,他任由血色将自己吞没,不愿反抗,甚至恨不能就此死去。
可一切终究不能如他所愿,迎接他的并非死亡的彼岸,而是残忍的现实。
不知过了多久,他猝然睁眼,弹坐而起,已是满脸泪痕。
身边明亮得很,他一时无法适应,眼前净是一团团灰黑的重影。
不过他的动作似乎惊动了身边的人,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似乎有人急匆匆地跑到门外,高呼道:“君上,君上,他醒了!”
……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