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稀薄……
直到彻底化为乌有。
与此同时,一道耀眼金光从原地升腾,裹挟着一枚圆润的冰蓝灵丹,毫无阻碍地冲破了火焰与结界的限制,飞向遥远的天际。
……
天幕中层云翻卷,氤氲着不祥的气息。
早已过了约定的时辰,苏同光却没有出现在长岐宫外。游思渚与聂弋实在放心不下,于是请求天泪城的修士再等候一阵,二人则趁乱再度摸进了长岐宫。
原本恢弘壮丽的魔宫建筑群,已经被雷火阵摧毁得七七八八。
地面上横陈着焦黑的魔族尸体,不时有惊惶失措的幸存者从宫殿中冲出,又被在出口堵截的修士剿杀。
所谓成王败寇,流离失所,不过如是。
游思渚心中涩然,面上却不便表露,只是握着聂弋的手,沿着宫殿仔细寻找。
苏同光在离开前,告诉了他们护法寝殿的大概方位,因此两人并没有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目的地。
然而放眼望去,却并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踪影。
“难道大师兄先离开了?”
聂弋细眉蹙起,“可他带着魔君左护法,又能去哪里?”
游思渚摇摇头:“大师兄绝非言而无信之人,我担心他是出了什么事。阿弋,你用通灵玉牌联系大师兄试试看?”
这句话倒是启发了聂弋,即使对方没有回应,接收到灵力的玉牌也会发出亮光,这样也更方便他们寻找苏同光的位置。
他从前襟取出玉牌,注入灵力。
幽微的灵光很快亮起,他们仔细关注周围,查找了好一阵,才在一处倒塌的宫殿墙角,隐约看到一丝光亮。
那里躺着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其中一人被占满尘灰血渍的衣衫包裹着,看不清容貌:另一人则紧紧将他护在怀中。
这个人看上去极为狼狈,衣衫破碎,身上遍布着火灼的焦痕。
最为触目惊心的却是他的脸。
一道极深的伤痕刻在右眼处,周围的肌肤血rou模糊,干凝的血ye勾勒出狰狞的纹路,甚至看不出眼眶的轮廓——
即使不通医术的人也能看出,这只眼睛大概是无法复原了。
看清这人面貌的一刻,聂弋浑身颤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师兄!你怎么……”
听到他的哭喊,苏同光才微微动了动,睁开尚算完好的左眼:“阿……弋……”
他因为失血过多极其虚弱,声音嘶哑得厉害:“我没事……只是被房梁……砸伤,不碍事……”
“你管这叫不碍事?!”
饶是游思渚一向温文稳重,此时也不由得气结,拉着他的手腕将灵力注入,
“医者难自医,你的右眼伤成这样,来日还怎么治病救人?”
“……这不是还有左眼在嘛。”
苏同光恢复了些Jing力,强打起Jing神笑笑:“一只眼睛换两条人命,这买卖也算值了。”
“你……”游思渚一时语塞,也不知该如何回应,苏同光却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长岐宫外,可还有天泪城的修士蹲守?”
聂弋抬袖拭了拭眼角:
“雷火阵已经将宫内的魔族几乎灭杀殆尽,如今天泪城正在整备队伍追踪逃跑的魔君……三师兄也不见踪影。”
“你说什么?”苏同光一惊,联想起先前洛清琰的所作所为,神情染上一丝忧虑,
“……但愿是傅含璋逃离时将他带走了,我们还是赶快跟上天泪城的队伍,以防有人对小北不利。”
他在聂弋的搀扶下坐起身,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时已经被巫月婪牢牢攥住。
那人依旧昏迷着,手上的力道却极大,他抬手覆上染血的五指,微微使力,逐一掰开。
“阿月,”
泪水从苏同光的左眼潺潺流出,“这一回,我们恩怨两清了。”
手指连动,调动起体内残存的灵力,他释放出一道障眼法,将巫月婪笼罩在内:
“这样一来,天泪城应该就无法发现你……至于未来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回味,留恋,不甘,难舍。
他注视着巫月婪良久,终究缓缓地收回了目光。
“我们走吧,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小北。”
见他撑地站起,游思渚赶忙半蹲下.身,将他背在背后,三人随后迅速朝着宫外赶去。
……
魇魑海畔。
结界与修士同气连枝,在那股金光冲破封锁之时,洛清琰就感受到一股强横的灵力冲击而来,顿时胸口巨痛,呕出鲜血。
分明林夜北和傅含璋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怎么会……
他惊疑抬眸,只见天际翻卷的浓云之中,忽然展开一道裂隙,耀眼的白光从其中迸射而出,顷刻间照亮了整片天幕。
雷声隆隆,风云变色,白光刺得洛清琰眼中不断泪流,只能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