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杯温水来,低眉颔首地递给他,这算是好生伺候着这位汪大爷。
汪大爷却迟迟不接,盯着他看了半天,坏笑着说:“还是你喝吧,哭完了总得补补水。”
男孩抬眼看他,眼睛因惊讶而睁大,“你怎么知道我、我……”
“啧啧啧,”汪烙棘毫不留情面地揶揄对方:“瞧你这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哭过。多大一人了,还哭?”
焦蕉瘪着嘴,又内疚地低下了头。他双手捧起那玻璃杯,连喝几口白开,也不知是为了解渴还是为了别的。
其实他不爱哭的。
但刚才确实吓坏了。
他没想到汪烙棘对榴莲是真的不耐受,若不是自己坚持要汪先生拿着榴莲拍广告,对方也不会晕过去。一想到这个,焦蕉就心疼又自责。
“对不起,我不该逼你,”男孩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我没想到你对榴莲的反应真这么严重……”
汪烙棘将双手枕在头下,嘚瑟道:“那是,你确实该对我心存愧疚。”
末了他又补上一句,语气欠欠的:“你这算是虐待老公吧?”
焦蕉正在喝水,听见对方最后一句话,“噗”地一下把口里的水全喷了。
调戏的目的达到了,汪烙棘这才悠悠地纠正发音,“我是说,虐、待、劳、工。”
这位汪大明星撩起来没谱儿,焦蕉有种被调戏还不能生气的憋屈感,他假装抬眼看天花板,慌慌张张地抽了半包纸巾给自己擦嘴。
汪烙棘轻笑一声,懒得逗这脸皮薄的小孩了。此时一个电话打过来,他一看来电显示——
是小叶。
刚按下接听,对方就一顿噼里啪啦:“汪哥汪哥!我跟你讲!”
汪烙棘的耳膜差点被打鸣似的音量击穿,立刻把手机远离耳朵半米,“你讲就讲,别一惊一乍的。”
“欸,”小叶兴奋地说:“汪哥,我帮你发微博卖惨了!”
汪烙棘:“?”
他沉默半晌,将对方的话重复了一遍,以示自己没有听错:“卖……惨……?”
焦蕉听见了话筒里小叶的话,很配合地打开那个常年不用的APP——微博,搜出汪烙棘大号,看见里面最新发出的一条微博。
配图里,男人双眼紧闭,嘴唇发白地躺在设施简陋的医院中,手背上还连着一个点滴瓶,看上去就如即将逝去的弱花。
配文:“这日头太大,拍摄途中不幸晕倒,炎炎夏日,希望大家要注意避暑哦。”
还在住院的小叶相当敬业,虽人在庙堂,却心系朝廷,得知他家老板在拍广告时晕倒,马上让焦蕉帮忙拍来几张汪烙棘躺医院的照片。然后拿去发微博,卖一波惨,以此留下艺人敬业的形象。
“你!”汪烙棘气得差点摔电话。
他有自己的自尊心和骄傲,从来不干这种博同情的事情,也不营销这种弱鸡人设。现在这算啥?卖惨?老子竟然沦落到靠卖惨博关注了?
这个男人就像烈女,宁愿以死换取一个流芳万世的碑,也不愿以自己的惨状去换取别人的同情。
他只恨不能隔着电话把那胖子揍死。
稍稍冷静下来,汪烙棘的声音中透出一丝低落:“就算你发了这么一条微博,也不会有人鸟我的,谁会关注一个糊逼?”
这话,就连旁边的焦蕉听了也觉得心酸。
为了令汪烙棘心情好点,焦蕉笑着恭维道:“有有有,有的!很多人评论呢!上万了!”
这话令汪烙棘眼底掠过一丝惊喜与希望,“有?”
“不信你自己看嘛,”焦蕉点开微博下面的评论区,正想把手机递过去给他,可瞥了一眼那些评论,又默默地把手机收回了。
“给我啊,不是说让我自己看吗?”
“emmmmmm……”
焦蕉吞吞吐吐地说,“就……大家都说些有的没的,你、你看不看都没关系。”
“给我看。”
“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汪烙棘一眼就看穿他的口是心非了,“就你有手机?”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博,往评论区瞧了一眼——
【懒得想名字】:“还拍摄广告?哪家不长眼的公司给他工作?这种劣迹艺人就别用了吧?”
【dgjakown】:“互联网是有记忆的,沉了才几天?这么快又想出来圈钱了?”
【一个世界的蝼蚁】:“狗东西滚啊滚啊滚啊滚啊滚出娱乐圈啊!!!”
【铜锣烧会跳舞】“抵制集资艺人,人人有责。BTW,他这条微博是在牢里发的吗?”
【宁涵的小彩虹】:“墙倒众人推,人家不就发一条工作博么?评论至于这么嘴臭吗?”
【我爱恰柠檬】:“虽然不合时宜,但我想问问……楼上的是乔编吗?!啊啊啊啊啊乔编我爱你!我还爱你老公!!”
【舔舔梁简小甜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