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放下果盘后不但没马上离开,还在坐在床边问要不要陪聊,这实在是……
很难不令人想入非非。
“干嘛?”他的脸上炸出了红晕。
“没干嘛,”焦蕉也觉这样有点暧昧,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就……我有空啊,要不要聊聊天?”
汪烙棘故意不作回答,交叉着双臂放在胸前,眼里的内容异彩纷呈。
“大晚上的,孤男寡男,关着房间门光聊天?”
“......”
脸红或许能传染,焦蕉的脸上也炸出了红晕。
汪烙棘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盯着他,“我可是明确地把性取向告诉过你,弟弟,你要是再做出些令人误会的事,我可就真认为你在招惹我了。”
这语调,这语气,是在明目张胆地耍流氓。
“招惹你个头啊,我是在正经问你话呢,”焦蕉不经撩,只能烫着脸别过头去。
他心想,误会就误会吧,就让对方误会着去吧。
汪烙棘看着他那张白里透红的脸,没忍住伸手戳了戳,“好了,不逗你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是小叶哥说你心里有事儿,让我来开解开解你。”
“胖子那大嘴巴……”汪烙棘嘀咕着,用叉子戳了一块苹果放进嘴里,无端问了句:“这果你切的?”
“嗯。”
“难怪这么甜,”他顿了顿,又补了句,“不过没你甜。”
男孩的脸更红了,比这苹果的皮还红。
“我没什么,”汪烙棘嘴里嚼着,云淡风轻道:“就是打算去演个配角,毕竟头一回给人作配,这心理落差有点大,就自己在房间里消化情绪而已。”
“啊……原来是这样,”焦蕉恍然地点点头,又问:“那你一个演惯主角的,为什么还要去演配角?”
“有得选的话当然不演,”汪烙棘耸耸肩,表情有点无奈,“但现在不是我挑剧本,而是剧本挑我。不是你说的吗?只要是机会,都得去试试。”
资源对于他来说,以前是唾手可及,现在是遥不可及,这就是红与糊的区别。所以难得有戏拍,即使是很垃圾很受罪的资源,他都不想轻易放过。
焦蕉没出声儿了,他担心自己那过于激励性的话语,反倒会害了对方,“我是这么说过,但......你不委屈吗?”
他忽然惊觉,自己开始心疼对方。
是那种不忍心看见对方受委屈的感觉,一点一点地钻着他的心脏。
汪烙棘摸摸鼻子,违心道:“委屈什么委屈!现在有人出钱请我演戏,我求之不得!”
这话说得响亮,可怎么能不委屈呢?
他一出道就被大导演相中,此后一直是金光闪闪的男主,从没演过男二,更别提什么戏份寥寥的配角。现在竟然沦落到演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配角。
心疼的感觉很微妙,这一瞬,焦蕉似乎读懂了对方的难过和委屈,于是他脑子一热,俯身前去,将汪烙棘一把抱住。
这举动可不止是暧昧能形容的了,但他顾不了这么多了,心疼的感觉愈发强烈,他就这么抱上去了。
或许是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也不算什么吧?
“你知不知道,人说谎的时候,会故意大声说话,好增加自己的底气。”焦蕉说道。
被人拥在怀里的汪大明星表情怔愣,身体一僵,成了块实实在在的木头。
焦蕉小心翼翼地,拍拍男人的背,像在哄孩子,“我说过的,在这里,您可以不用伪装自己。至少在我面前,你可以展露脆弱和难过。”
“我......”
“汪先生,我知道你不开心。”
汪烙棘像一只飞累了的鸟,轻轻地将下巴枕在焦蕉的肩上:“别把我看得那么玻璃心,我曾经能站在多高的地方,现在就能从多矮的地方爬起来。”
这位大明星向来是个傲气的人,有放不下的尊严和丢不掉的骄傲,但对于这份天生热爱的事业,他却做不到那么心高气傲。
他快一年没在镜头前演戏了,甚至都快忘了怎样走位,怎样调整情绪,怎样掌握台词了。
他实在太想念那种演戏的感觉。
对他来说,演戏比一份骄傲要来得重要,如果必要的牺牲能令他重新踏进那份事业,那么,他愿意一试。
“就这么一小角色,如果放在片约不断的以前,我还没这么珍惜呢。”汪烙棘坦然笑笑,“但现在,哪怕是一个卑微的机会,我也想奋力抓住。”
焦蕉松开他,凝视着这样的汪烙棘,忽然生出一种敬意,一种说不上来的欣赏——
这男人,即便是处于泥潭中,也依旧在闪光。
拥抱的余温尚在,汪烙棘全身都在发烫,不满地碎嘴道:“怎么不多抱一会儿?我还难受着呢。”
他说话声音小,焦蕉没听清:“嗯?”
“我说,”汪烙棘轻咳两声,“我说让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