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相护的。”
“不,不用你舍命相护。”君拂歌浑身轻颤,“莲褚衣,以后,换我来舍命护你, 我来护你……”
“我这么一个坏女人,护我做什么?”莲褚衣眨了眨眼,“你看……便是此时我还在算计你呢,我若是为你死了,你这辈子都忘不掉我了。”
“是啊,你怎么这么坏?”君拂歌偏头吻在她掌心,哑了声音,“你这么坏,为什么我还是爱上了你?”
“你不能这么坏……”
不能叫我爱上你,又失去你。
莲褚衣笑着看他,这张脸呐,可真是俊,眉峰眼尾都早已刻入心里。
她可真是……爱之入骨。
可惜,不能再多看两眼了。
颊边的手似要滑落,被君拂歌紧紧拽住,他红了眼,如最虔诚的信徒,一遍遍地恳求:“莲褚衣,你醒过来,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醒过来,我娶你。”
“此生此世,至死不渝。”
轰然一声,是激荡的内力破开山石,裂缝从百里群和星君的脚下一路延伸,直到劈上石壁。大块大块的石头从山间滚落,闪避不及的登时被砸得头破血流。
百里荇再次提剑而上,父子两个联手齐攻,掌风剑势就如疾风骤雨,劈头盖脸地朝星君砸去。
安陵辞看着场中胶着,再次运起一掌,在百里群与星君内力相对之时,他趁势动身,全力一掌拍在星君后心!
这一掌的时机掌握得正正好,星君与百里群相对的内力一岔,霎时便被外力搅得五脏六腑移位般剧痛,乱窜的内力叫他吐出一大口气血。
与此同时,百里荇一剑而来,直刺星君腹部,星君受了两掌一剑,已是重伤加身。
然他却骤然“嗬嗬”怪笑起来,唇齿之间尽是血色,张口的神色分外狰狞。
“我死,你们也得给我陪葬!”
星君大喝一声,五指成爪,内力骤然暴起,刮出的劲风吹得人眼前昏暗。只见他长吸口气,整个身躯就如同充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鼓胀起来,连刺入他腹部的长剑都跟着不断震颤。
几人的神色瞬时大变,百里群扬声:“不好,他要将毕生功力四散!”
星君内力深厚,非十年之功。之前一语而出便能叫人双耳嗡鸣心神震荡,若是将毕生功力一瞬四散,其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快退!”
风沙迷人眼,童萌只能听到百里群的大喝,却已然看不清他们几人的身影,心头只剩焦灼。
“大佬!”
下一瞬,那毁天灭地般的内力便爆体而出,轰然巨响震得这三山大地都跟着震颤不已,本就松散的山石再次大批砸下,轰隆声一阵接着一阵,隐隐还能听到周围人的惨呼。
童萌被晃得站不住脚,几乎是扑在了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地动山摇般的震颤方平息下来,童萌一点点抬头,落目已是一片疮痍。
原本的几个洞口早已辨认不出,成堆的山石堵在前头,离得近些的,几乎找不到完整的人。到处都是断臂残肢,飞溅的血色叫人不忍入目。
那山石似是同时砸在了童萌心头,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看到抱着莲褚衣的哥哥,看到了翻开石头坐起的百里群,也看到了受伤不轻的百里少主,可独独没有看到安陵辞。
童萌掐了掐掌心,不会的。当时安陵辞和百里少主几人都站在那星君身边,没道理百里荇和百里群两人都还活着,大佬却……
不会的。
“大佬……”童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近,“大佬!”
“安陵辞!”
童萌站到方才安陵辞所站的位置,这里早已被山石覆盖,她大声叫着安陵辞的名字,然回应她的只有寒凉山风,寒入骨髓。
不会的。
童萌蹲下身,一块一块挪开眼前的石头。
他是大佬,是七绝宫宫主,他那么厉害,大半个江湖的人都怕他,几块山石罢了……
不会的。
有什么滴落在石头上,浅色的石头印上了深色水痕,一开始只是一滴两滴,到后来仿佛了落雨了一般。
童萌咬牙,用手去扒、去推那些山石,不出半盏茶的功夫,指间便被石头的棱角擦破,血色染在石上,看着叫人心惊。
“小萄,小萄……”
身旁有人唤她,有人来拉她,童萌充耳不闻,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说不定大佬只是被砸晕了呢?一时被埋在石头底下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说不定下一秒,下一秒就能看见大佬,看他勾唇一笑,叫她一声好妹妹。
她要早点见到他,怎么能停呢?
她不能停。
百里荇看着挖着山石的童萌,抿了抿唇,顾不上一条受了伤的胳膊,用另一只手帮着一起挖。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童萌抹了把脸,双手仿佛麻木了一般,只知机械地挪开那一块又一块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