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绪一下便打散了,她朝着宁舒窈翻了一个白眼:“哪里哭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上:“我怎么没瞧见?”
宁舒窈看着宁如殷微微红的鼻尖,欲言又止,等了许久还是觉得要给自己阿姐留一些面子,便也就没再呛她。
她眨了眨眼睛轻声问宁如殷:“可是找我有事要说?”
她们幼时都是这样的,若是宁如殷将她偷偷带离了宴席上,大多都是偷溜出去玩;只是等到大了,束缚女子的规矩多了,宁如殷便也只在满腹牢sao的情况下才会做此举动。
宁如殷听到她这话止不住地点了点头:“你可知晓,这些日子那些个京兆的贵女是如何揣测你吗?”她一想到那些个腌臜话,便一肚子的气。
宁如殷转过身来眼睛微微眯起:“如今太子表哥生还,又与你愈发情投意合,过几日咱们出去好好置办一身行头,让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难堪才是。”
宁舒窈不用想也晓得这些日子她被揣度成什么样子了,只是......
她转过头来看着气鼓鼓的宁如殷,叹了一口气:“阿姐,对不起,是阿窈鲁莽了。”
虽说这只是她宁舒窈一个人的事,可毕竟她是忠顺侯府家的三女儿,行事都是与忠顺侯府的面子挂钩的。
虽说先前“太子遗孀”的身份听起来不差,可宁舒窈毕竟与裴少辛还未交换庚帖下聘。外边有些风言风语倒是在宁舒窈的意料之中。
只是她那时倔强,没多考虑,便横冲直撞的想要将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许是考虑过后果的吧,却又固执的不肯相信。
还好,她赌赢了。
宁如殷看着宁舒窈面上的纠结,也知晓她的脾气。她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她上前揉了揉宁舒窈的头发,关切的问道:“这沿途艰辛,可辛苦了?”
在自己人面前,宁舒窈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开始是有的,看着表哥跌落的那个山崖,看着被血迹染了的荷包...”
宁如殷刚想开口安慰着说些什么,却见宁舒窈脸上再度挂上了笑:“只是等见到表哥的那一刹那,就觉得,都值了。”
驿站外破败的身躯,细细的蜷缩着,却又有着一身不吭的傲骨。
她见到他时,眼里万物都散尽,只盛得下他一人。
宁如殷瞧见她这副模样,顿时一噎,安慰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还把自己的脸给憋红了。
她咳嗽了几声才干巴巴地说道:“这样便好,这样便好。”
宁舒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宁如殷,低下头来一笑。
这一笑,让宁如殷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她看着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心下一软。
这样也好。
***
宁家倒是其乐融融的,可宫里的诡辩在裴少辛去而复返之际丝毫不减,甚至有变本加厉的预兆。
裴舜低下头来批阅着奏折,仿佛没看见自己这个最器重,死里逃生的儿子跪在他眼底。
大太监低垂着眸子,如同雕塑一般立在旁边,便是这个姿势已经维持了好几个时辰,也丝毫不动。
“来,磨墨。”
裴舜终于出声了。
大太监抬起僵硬的腿想往前走侍奉自己的君王,却被裴舜目光一摄。他脚步瞬间顿住了,底下头恢复方才的姿势。
裴舜抬起头来看了裴少辛:“太子,过来替朕磨墨。”
他方才这话,是对裴少辛说的。
裴少辛垂着眸子,抬起自己有些失了知觉的腿起身,走上前去。
他磨的墨极好,便是裴舜之前也多有夸赞的。
这回,裴舜也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他蘸了墨落笔,微微点了头:“不错。”
只是等到他将这一搭奏折全部批阅完,裴舜才抬头看向裴少辛开了口:“回来了?”
这语气稀松平常,就像是看着自己白日里去私塾读书的孩子,晚上回家时简简单单的问候一般。丝毫不提及裴少辛惨遭追杀,跌落山崖的一类事。
裴少辛垂着眸子语气也淡淡的:“让父皇挂心了。”
裴舜摆了摆手:“朕倒是还好,多去你母后那儿瞧瞧才是。”
他看了一眼宫殿外边的天色,轻声说了句:“竟已就到了傍晚。”裴舜轻声叹了一口气:“朕瞧着你也没什么想同朕说的,那便下去吧。”
裴少辛也不扭捏,他拱着手对着裴舜:“儿臣告退。”
裴舜微微颔首,算是应着他话。
等到裴少辛走远了后,总管太监才颤颤巍巍地开了口:“陛下您...”
他话还没说完,裴舜便看向了他:“聒噪。”
总管太监浑身一颤,“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老奴知罪,只是太子殿下如何晓得您对他的好啊。”
裴舜手指微微一顿,他低下头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