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回去吧。”
荣岩看着她鬓边刚才被陆峋碰过的那一缕头发,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年阳被迫停住脚步,疑惑地回头看他。
荣岩抿了下嘴唇,手上不自觉地握得更紧了些,仿佛担心她会跑掉一样。
眼中万千情绪翻涌,他沉yin片刻:“我们聊聊吧。”
年阳:……
她本以为保持距离,就可以继续维持与荣岩间的友谊。不过她心里也明白,这种行为无异于掩耳盗铃。
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注定要发生的事,就算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最终还是要发生。
事到临头,她也不再忸怩,点了点头:“好。”
接着还是把手抽了出来,转身走进小区,在篮球场旁边的秋千上坐下。
荣岩站在她身后,抓住吊绳准备帮她推。
背后贴上一片温热,年阳的身子不由微微一僵,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个秋千:“坐下来说吧。”
荣岩眸色微沉,努力保持平静的语气:“如果站在这儿的是陆峋,你还会让他坐下来吗?”
“……”
年阳放下双脚蹭着地面,让秋千停摆,眯着双眼眺望前方昏黄的路灯,思绪被拉回了遥远的过去。
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慢而低沉地问:“你知道,小时候的我是怎样的吗?”
荣岩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说话。
小学毕业后,他才遇到她。
那时,她的性子已经养成,表面温顺,骨子里有点倔。
这么多年来,她逐渐走进他的心里,他也很好奇,她的过去是怎样的。
可她对于过去闭口不谈,过去对她来说好像是一处禁地,被她深深地藏在内心深处。
他只能通过邻居或者与她一起长大的小区小伙伴的只言片语,对她的过去有个模糊的猜测:家教严格、内向听话的好学生。
他想再了解多一点她的过去,那些人却想不起更多的东西。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对自己的往事都快记不清了,更何况是别人的事呢。
没想到年阳会主动提起,荣岩自然不会打断,转身在旁边的秋千上坐下,认真地倾听。
年阳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小时候,我爸妈的公司刚起步,很忙很忙,有时候一连几个月都不回一次家……”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他一眼。
荣岩从她的双眸中看到了淡淡的水光。
“你知道,小孩子记性差。”年阳又转过头去,暗暗深吸一口气,“有一年,我妈出差半年才回家,我竟一时认不出她,问她,阿姨您找谁?”
说到这儿,她的声音忍不住有些哽咽。
荣岩心疼地伸出手想安抚她,却被她轻轻地挡开了。
“后来家里的生意渐渐好转了,经济条件也好了些,就搬到了这个小区。”年阳继续说,“我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艾美琪,从我来到这儿的第一天起,她就处处针对我,还霸道地命令小区的其他小伙伴一起孤立排斥我,他们只要碰见我,就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被爸妈抛弃的野孩子……”
她指着不远处的一张乒乓球台:“当时经常被他们围堵,我就躲进乒乓球台下面,双手紧紧地捂着耳朵,紧闭着双眼,这样就听不到他们说的话,他们也打不到我了……”
“阳阳……”荣岩没想到她的童年如此悲惨灰暗,心口阵阵抽痛。
“后来,陆峋出现了。”年阳打断了他的话。
荣岩神色一顿,下意识地抿紧嘴唇。
他察觉到,当她提到陆峋的名字时,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了许多,连眼中的水光都透着柔情。
“陆峋……”这个名字在她的舌尖缱绻而缠绵,她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嘴角,“大概是老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吧。”
“陆峋真的很会打架。”年阳的神色间浮现一丝沉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些曾经欺负我的小孩,看到我全都出乎意料的绕道走,后来我才知道,陆峋把他们都打了一顿,并警告他们不可以靠近我。”
别人眼中的恶魔,却是她眼中的天使。
如果她是一只蛹,那陆峋就是她得以顺畅的防空洞,帮助她破茧成蝶。
“后来听艾美琪说,陆峋每次打完架回家,都会被他养父荣振宇再揍一顿。”年阳怅然一笑,“很多时候我都在想,陆峋会变成家长、邻居和师生眼中的坏学生,我应该要负很大的责任。”
“别太自责。”陆峋的坏形象在荣岩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直到现在他还没完全放下对陆峋的成见,撇了撇嘴,“那是他性格使然。”
年阳也不奢望能通过一次谈话,就让荣岩消除成见。
“你该不会……”荣岩蓦地皱起眉头,“该不会是因为自责,才纵容他为所欲为吧?”
她转头看他,神色认真地说:“我没有纵容他,他也没有为所欲为。我对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