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大清早都来疗养院陪父亲,陪他整天,待他睡着了她才回去。
有时候他状况不错就陪他走走,在草丛花园散步聊天。有时候他没力气了,江意映就推他在花园里转转。
他从开始的满脸防备,到最近每天见她的对她微微笑着。
见父亲放松警惕,江意映挽着父亲的手臂,笑着自我介绍:“爸爸,我是映映。”
“……”
“来,跟我一起念,映、映。”
“映。”
“对,是的,映、映。”
“一。”
父亲的音只发了一半,“映”还未完整出口,声音却戛然而止。
江意映连忙顺着父亲的视线看去,只见靳豫清冷着脸,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而父亲见到靳豫竟下意识地往江意映身后躲藏,全身止不住地发抖,是万分惊惧的模样。
第44章
江意映连忙顺着父亲的视线看去, 只见靳豫神情冷漠,一步步走近, 他周身散发的那阵阵冷意连这六月间的炎炎烈日都化不开。
而父亲见到靳豫竟下意识地往她身后躲藏, 全身止不住地发抖,是万分惊惧的模样。
重逢时父亲对靳豫并没有半分惧怕, 为何今日突然惊惧?
原来,他私下真来找过父亲, 是想报仇吗?连这仅剩的一年生命都不愿意施舍给他吗?
她是日日守着, 可他也依旧寻得见机会。
因为,如今他并非天天留宿她那里。晚上, 待她回去, 他自然会来父亲这里。
靳豫神色自始至终都未曾有半分变化, 连江意映的父亲躲藏发抖, 他眉头都未皱一下。
两人四目相对,他冷漠无言,她傲骨不屈。
就这样看着对方, 冷硬地对峙着,谁都不服软。
此刻的状况,多像这些天他们的相处。
因为父亲的出现,两人关系忽然微妙, 谁都未主动提, 像没事发生一样,可彼此都清楚,好不容易亲近的关系, 因此生分了许多。
江意映白天几乎整天都在疗养院,晚上回去靳豫会偶尔留宿她那里。
他好不容易养出她的小脾气,会撒娇,会调皮,会风情万种着勾/引他,可这些日子统统不见了踪影。
以前的欢/爱他还会细心撩拨她,等她动情。
如今的他发狂一样,不言不语,只是野蛮地**,怎么要她都要不够。
他没有主动提及此事,是尚在调查中,此事蹊跷太多,未弄清原委之前,他还未最终决定要如何处理。
六年前,江意映的父亲江天选择了断,跳楼、割腕、服毒、自缢、卧轨,要了断自己生命有太多太多方式可以选择。
他为何独独选择投江自尽。
或许投江是真,自尽是假。
与以上了断不同的是,投江是唯一一个死不见尸的方式。
或者用另外一个词表达更为确切……金蝉脱壳。
这六年来,江天从未与江意映的生活有任何交集,像是真的从这世上消失一般。可他调查结果显示,在几个月前,也就是大约他与江意映同居的同时,江天忽然被人掳到钱塘城。
在他和江意映两人关系前所未有融洽的前些天,江天毫无预兆地出现。
而出现的场景,天时地利人和堪称完美,毫无纰漏。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钱塘之大,街道之多,人口之众,时间、地点略差分毫都是无法遇见。而江天的出现还是巧妙地被人追踪,以那人如今的模样要如何能躲开那么多混混的看守,而逃到街上。
若不是有心人Jing心部署配合,怎能一切都如此巧合完美?
那晚要抓江天的团伙这些天他在查,也查出了些眉目来。
六年前江天投江之后,仿如人间蒸发。
却在几个月前,在源江上游某县不知怎的被贩卖赝品的古董商看中,古董商将江天交予组织上层,以作大用。
江天曾是钱塘城那所国内一流大学的文学院院长,是文化学者,满腹经纶,擅国画,爱书法,懂古物,为世人尊敬景仰,声明甚大。
自小习书法国画,自然功底了得,临摹的古代字画几乎以假乱真,卖得出天价。
若是江天并未失忆,以临摹古画作为交换,让人暗中帮忙部署,好让他能够以最完美的借口出现在江意映面前,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那晚去祭拜江意映母亲的人是谁?
车牌车标特殊处理,黑夜中还要包裹严实,是时时处处刻意隐瞒。
可那监控录像他看过许多遍,交予专业人士特意锐化清晰处理,虽然依旧因光线距离等因素受限,但隐约间能辩出那人似有几缕长发垂落。
全身伪装严密,滴水不漏,却独独留下一丝线索,那这一丝线索极有可能是刻意留下。那人周密安排,不想被发觉。可若是做了万全准备,万一这晚的行踪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