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爱意一旦被消磨殆尽,就不爱了。
所以当张明余再次找上门时,叶凡只是客气地避开他的拥抱,冷静地说道:“你不该在这里。”
“均铭哥,我知道我错了。”张明余紧紧扒着他的手不松开,腿脚都在颤抖:“我们复合好不好?我下定决心要摆脱父母的控制,然后和你在一起好好地过日子,可以吗?”
叶凡说不出话,竟然还有些好笑。张明余真的就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他曾经爱他这份单纯的美好,现在却觉得这份单纯只剩下残忍。
“我们回不去了。”
“你是不是气我诬陷你?那我,我可以帮你回学校澄清!”张明余哀求着,眼睛里汪着泪水。
“明余,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叶凡甩开他,语气冷淡:“现实里从来没有破镜重圆。”
后来很多年,叶凡总是在想,自己当时如果没有那么决绝,事情的结果是否会不一样。
很平常的一个工作日,叶凡忽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对面在接通后久久没有说话,直到叶凡准备挂断时,才低低喊了一句:“均铭哥。”
这是张明余的声音。
“哥,你别挂电话,听我说完,这是我最后一次打扰你。”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有一年,张明余的声音变得很沙哑,听得出有些虚浮。
见叶凡不回话,张明余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均铭哥,这辈子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你说得对,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
说罢,他自嘲地轻笑一声:“说来也是报应,我还是被送到那个诊所了,也活着出来了,早知道当时就不诬陷你,这样我们还能在一起,对吗?”
叶凡觉得张明余的Jing神状态不太对劲,连忙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张明余不回答他的问题,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诉说着爱意、悔意,曾经的憧憬,现在的绝望。叶凡无奈,一边尽力安抚着他,一边驱车往他家赶。
“嘘,均铭哥,我妈在卧室里睡着了,但是没关系,你不用担心她会醒过来。”
“哥,煤气的味道真的很难闻。”
叶凡已经赶到楼下,电梯偏偏坏了,他只能从楼梯往上跑,气喘吁吁地朝着电话里喊道:“明余,我现在在你家楼下,开门出来见我,听话!”
“不,哥,你说得对,破镜没有重圆。”张明余捂着嘴发出一声怪笑,用气音说道:“我现在真的好想抽支烟。”
“别点火!”叶凡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见那头传来微弱的咯噔一声,那是打火机的声音。此刻他刚刚冲到电梯口,拐角出去五米就是张明余的家门,却听到轰得一声巨响贯彻大楼,天花板扑梭梭掉落墙灰,连地板都在颤抖。
叶凡被爆炸的气流拍在墙上,耳鸣不止,明火燃烧刺鼻的焦味灌进他的肺里,让他无法呼吸,只余下最后的一丝清明,摁下报警键。
张凯保回到家里,只剩下儿子和妻子两具烧焦的尸体,他瞬间就疯了,尖叫着扑到叶凡身上,一口咬定他sao扰不成就要人命,否则怎么会恰巧地出现在案发现场。
但是铁证如山,是张明余给自己的母亲灌下安眠药,又打开煤气,点燃打火机自杀,叶凡……叶凡真的只是碰巧出现在那里。
张凯保指着马东岳的鼻子,骂他狗警察包庇兄弟,被不客气地送到派出所拘留。而叶凡沉默成一尊雕像,任凭外界混乱成一滩浑水也毫无反应。
直到某一个夜里,他给最要好的几个兄弟发了一条告别的信息,带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物品离开这座城市,连同自己的身份和姓名,都一并丢弃得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说:
就有点复杂,嗯
以及大家是否还记得叶凡的曾用名是叶均铭?(我差点忘了)
第34章 甘之如饴
“这个刺青,就是张明余出事那天的日期。”叶凡摩挲着耳下凹凸不平的触感,它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他一个鲜活生命的逝去。
他不知道人的灵魂究竟有多重,只知道压在心头如同万重高山,让他每次午夜梦回时都难以呼吸。
纪元安静地听完这个令人哀婉叹息的故事,走上前去,伸手附在叶凡摸着刺青的手背上,问道:“疼吗?”
叶凡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是问纹身的时候痛不痛,摇头道:“只是有点麻。”
纪元又抚上他的脸颊,一想到那个毫不收力的耳光,指尖就忍不住颤抖:“被打的时候,疼吗?”
“不记得了。”
“肯定很疼的。”纪元又将手向下移,摁在叶凡宽阔的胸膛上,感受着皮肤下有力的跳动:“肺……疼吗?所以你不喜欢闻烟味,是这个原因?”
“肺部的创面很小,现在已经没有影响了。”叶凡回握住他冰凉的手指,放在嘴边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只是心理上有一些Yin影。”
叶凡其实十分忐忑,因为纪元的表情太过平静,没有想象中的追问或者指责他长久以来的隐瞒,首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