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发出一声轻笑,步入高中的于歌身形拔高,被女生表白时甚至会无措地脸红。
愁恼、狡黠、挥洒汗水的模样,他都见过。
也许因为所有发酵后癫狂的情绪全倾泻在一人身上,他的浮躁嚣张都压制下去,独留下冲劲和热血,又因为持续的运动激发荷尔蒙,孟钧选择考入警校,最终又与于泽煜成了队友。
自此与于歌的接触理所应当起来。
他享受抓捕罪犯的愉悦,所以不遗余力地出任务,立功不少。他见过太多歇斯底里藏于人群的犯罪者,所以认真教于歌格斗技巧。
孟钧不否认,他也是藏于人群的犯罪者。
却只针对这个让他难以放下的小屁孩,这个他难以控制的小屁孩。
“喀啦”两声,孟钧捂住脖颈拉伸肌rou,随后推开桌面的笔记本电脑。
他的嫉妒一直在,让他疯狂的不是让家中拮据的沈季沉与于歌接触,而是突然出现的严辞云。
那家伙和他或许是一类人,这让他更加暴怒不安。
乖乖毕业,乖乖工作的于歌套上了裙子,与其余男子亲密接触,甚至深吻、耳鬓厮磨。
这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初中受了伤的小男孩,就该逃避依赖和恋爱,永远追逐自由,不受束缚。
不是吗?
孟钧熟练地点开信号接收器,将提前安置在事务所顶楼、小吃街一端的监控画面调出,刚毅的面上冷静若水。
他想吓得于歌缩回自己的小窝,所以促成了绑架案,所以恫吓威胁。
没有用,两人都未选择逃避,甚至一同解决了难题。
可他依旧舍不得于歌死,所以在被撺掇犯罪的男人绑走江诗盈时,孟钧寄了假手指给严辞云,敲响警钟。
在画面中,见到于歌与严辞云浸满信任的对视后,孟钧改变了想法。
于歌不会属于他,他要彻底折断于歌的生命,让这段持续多年、藏于暗处的肮脏心绪消散。
孟钧看向对准事务所的监控画面,沉默地将手机贴上耳朵。
“准备好了吗?”他通过变声器,轻轻问不言不语的人。
对面似乎一夜未眠,声音带着倦意,乖顺地嗯了声。
今天小吃街会举办暑期第一次美食嘉年华,临时摊点不少,客流量更是会达到高峰。
孟钧昨日深夜告诉于歌,明天将有一位神秘的游人到达,投毒、砍刀皆有可能。除非封锁小吃街停止活动,否则伤亡的威胁就无法剥离,即使报警。
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按照他的指令行动。
用无辜之人的性命威胁,总是最好用的。
手机中楼道的脚步声响起,几秒后,监控画面出现了亚麻色的头顶,孟钧呼吸一顿,前倾身体眯着眼注视画面。
浅蓝色的短袖贴身上衣,深灰色短裙。
“什么意思?”孟钧抿住唇角。
于歌跟随指令取上角落的耳机,顺从戴上后含含糊糊说,“我的喜好,不介意吧?”
“不介意。玩的愉快。”
他给于歌的任务是,找到一身黄衣的男子。
一身黄衣的特征过于明显,只要出现在视线里就可以找寻到。
短裙长腿的青年缓缓消失在第一个监控画面,第二个监控较远,只能瞧见远远的影子。
那人穿过人流,缓步在小吃街寻找。
孟钧抿了口咖啡,苦涩味儿顺着喉咙往下。
今日压根没所谓的投毒、砍刀。
全城紧张之时,他无法进入市区布置复杂的游戏,只能找些借口让人将特殊的耳机放在楼下。
经历过许多的人下意识会戒备指令游戏,认为真正的陷阱藏在后面。这恰巧是心理战术之一,这次在提着箱子的人和于歌碰面后,耳机发出的信号就会引爆箱子中最后一颗炸弹。
只要找到黄衣的男子,或者说被黄衣的男子找到,游戏就已经结束。
他很想见到于歌乖乖死去的画面。
监控中黄衣男子步入小吃街,手提黑色方正手提箱。他不急不慢地走着,边逛摊点边注意金主发来的外貌特征——蓝衣短裙。
当两人愈来愈近,孟钧平缓的心急速跳动起来。
就快了,就快了。
另一只手机中传来黄衣男子的声音,他狐疑地唉了声,“我好像见到人了。”
“等等。”就在男子想要抬步跑去时,孟钧忽地绷紧身体。随着画面清晰,不远处蓝衣短裙的人明显短了一截,双腿也粗的不像话。
这是谁?
孟钧声音发冷,将于歌那一侧的语音静音与男子对话,“那个不是他,仔细观察左右两侧。”
男子无措地拎着手提箱,看了两圈声音陡然一颤,“两边有两个!”
话音刚落,一个亚麻假发露出一截红毛的人,和骨瘦如柴的短裙“女子”同时走出。
黄衣男子云里雾里地来回看,颇感有趣地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