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强忍着笑意,微踮着脚尖,将面具给他戴了上去,再一看,果然很适合,就连只剩下薄唇,都充满了蛊惑。
“好看的。”她抬眼笑道。
慕衍垂眸,透过面具看着她,将手上胖脸娃娃的面具给她戴上,又将她的耳发拨至耳后,才放下手。
“公子和夫人,真是佳人才子,定会恩爱长久。”卖面具的老头打眼看着二人,笑容可掬道。
“多谢老伯。”北音道。
她最终将慕衍带到了城墙上,约莫是人群都去了御街上凑热闹,城墙上倒是只见稀疏几个人影,大都是男女相携,各自戴着面具,你侬我侬。
尽管今夜月色清亮,但隔了老远,从这处望去,远处官道还是漆黑一片,只依稀看见树影晃动,倒不如回身去看十里御街,灯火通明。
只是这处胜在不仅清静,还既能见到城内十里繁华,又能看到城外一团漆黑,让人不禁在乱花迷眼中清醒几分。
北音看着远处,低声道:“幼时,爹曾带我来过这个地方,他将我高高举起,跟我讲了许多山川古志,也将了许多当时我还不懂,后来慢慢领会的话。”
——“阿音啊,爹告诉你,从这个方向一路往上,有一群饿狼,被慕家军挡在了关外。 ”
——“从这个方向,水路两通,是大庆最为富庶的地方。”
慕衍将风口挡住,默不做声,静静听着她讲,想象着那副场景,唇间不自知扬起笑意。
“阿衍,你呢?”北音侧目问,“你是不是自小就想做将军,日日习文练武,过得格外辛苦?”
慕衍想起幼时,不知气走了多少夫子,边城文人墨客本就少之又少,大将军一怒之下,让他上午跟着军师学文,下午跟着他习武,当然这只是安定的时候,倘若起了战事,慕衍自是被丢至一旁。
后来,他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位老人,教了他文。而他又天生骨骼适合学武,加之他志在此处,心领神会,才能文武皆有所成。
那位老人姓姜,待他出师后,便又离开了,如今他也寻不到他的行踪,亦不知能否再见他一面。
自他文武皆出师以后,大将军便不再事事约束于他,他也就开始混迹在凤都城。
虽早就知道,他迟早要接过慕家军的虎符,但那次上战场是意外,后来回京也是意外,而她就是这场意外中,老天赠予他的惊喜。
“还好,你夫君我聪明过人,一点就通,没受多少罪。”
北音不语,世间之事,哪有那样容易。
“阿音。”慕衍忽然唤她,北音“嗯”了一声,慕衍却又不接话,过了许久,才低声问:“如果我不幸像陈骁一样,你会怎么办?”
北音寒从脚起,心里抽痛一下,她不想思考,也不想回答,良久后她才笑着说:“我从这里跳下去。”
慕衍盯了她许久,北音转过眼,声音从面具下传来:“不会的,你不会像他一样,我也不会跳下去,是吗?”
倘若真有那一天,北音也不会跳下去,她会好好活着,给姜若华和魏羲和养老送终,等慕予嫁人,等越哥儿娶妻,一切都安定了,再去找他。
慕衍将她的脸转过来,面对着他,对着她郑重点头,笑道:“当然不会,我还要留着命,等多年以后,背着你走每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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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 殿。
永嘉帝从偏殿进来,缓缓坐到御椅之上,看着下首:“说吧,何事?可是公主来信了?”
“皇上,公主……薨了!”
殿上跪着的人,正是跟在昭阳公主身边的暗卫,亦是刚才从御街上纵马而过的那人。
“你说什么?”永嘉帝眼眸一立,拍案而起,语气慢慢低沉,“你说得可是真的?”
“属下无能,不能护得公主周全,自当以死谢罪,只是属下受公主之命,要将北狄狼子野心告知皇上。”暗卫磕头不起。
“给朕细细说来,昭阳,怎么会?”永嘉帝闭上眼睛,尽管昭阳与他并非一母而生,但终归是妹妹,闻此噩耗,还是悲从中来。
“年末,北狄大汗檀圩均病危,二皇子戾起兵造反,控制了凉都,弑父杀兄,登上汗位。他……让公主下嫁于他,公主不甘受辱,挥剑自尽了。公主临终前,让属下等定要将此信带给皇上。”
暗卫将手中的沾了血的锦帕血书双手举过头顶,内侍陈进安接过后,快步呈给永嘉帝。
永嘉帝缓缓打开,入眼便是昭阳绝笔四个字,凝血而成,之后通篇,字字句句皆是戾的野心,她还提到北狄已在整军,不日便要重新南下,再挑战事。
“属下等欲带公主尸身回京,不甚暴露了行踪,被人一路追杀入京,如今只余属下一人。”
暗卫说与永嘉帝听的真相,为了保全昭阳公主的名声,少了许多细枝末节。戾即位后,想让昭阳重新嫁给他被拒,他不顾昭阳意愿,强占了她的身子。
整整半月,昭阳忍着屈辱,将该套的话都套尽了,最后当着戾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