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的哪里话,真是折煞老奴们了,夫人既然想学,老奴定会倾囊相授。”
北音眼神微动,这个嬷嬷看来识过字,说话还咬文嚼字的,“不知嬷嬷是何姓氏?”
“老奴刘氏,是厨房的管事嬷嬷。”刘嬷嬷躬身道。
北音暂且压下心中疑虑,这事留着今日过后再查,今日她的正事,便是亲手为慕衍做些吃食。
“那便多谢刘嬷嬷了。”
刘嬷嬷得了北音的 谢,心下却是惶惶不安,“夫人可想好了要学着做哪些吃食?老奴先为夫人讲些简单的糕酥……”
北音忙活了好几个时辰,还未有成果,左手却是溅到了油滴,立时便起了几颗小燎泡,丫鬟们惊动了任天真,慕予听到声响,也跑来厨房凑热闹。
“嫂嫂,你也太傻了,反正哥也尝不出来,你就说是你做的不就好了,何必要亲自学呢?”慕予看着燎泡,有些不忍直视。
任天真正在替北音上药,听到慕予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果然小丫头就是小丫头,低头问道:“夫人还要做菜吗?”
这关系到要不要包扎,若是她还要学做菜,自然是要包起起来,但若是不做了,上了药晾着便好。
北音倒是不在意,点点头。
任天真替她包好后便离开了,慕予陪了一阵,甚是无趣,也就走了。临走前还是决定将今日留给他们夫妻,她就不凑热闹了。
她的生辰礼就留着明日再送罢。
北音最初的打算是整个晚膳都由她来准备,几个时辰过后,发现她实在是异想天开,最后学得有模有样的,就只有一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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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衍从京畿大营回来,先带着人去了书房议事,随后送走了他们,才去了星阑院。
结果进了屋,并没看到北音身影,他坐在软榻上喝着小丫鬟递上的热茶,皱眉问幼香:“夫人呢?”
幼香颇为犹豫,她知道夫人是在厨房,但夫人的意图明显是要瞒着小将军,要给他惊喜的。若是现在就知道她在厨房,岂不是要猜到了。
但是要她对小将军撒谎,她实在有些不敢,她偷偷给了小丫鬟一个手势,小丫鬟会意后,端着漆盘,掀了帘子退出去。
慕衍虽然垂眸看着茶水,但余光还是看到了幼香对小丫鬟的手势,看来有人吩咐了,要故意瞒着他。
他倒是不急,总归他会知道的。
这会儿眼前只有幼香,他想了想,沉声道:“陈骁他,希望你能忘了他,找个好人家嫁了,儿孙满堂,平安喜乐。”
幼香闻言,立时红了眼圈,眼泪涌入眼眶,她低下头,虽然努力收了,但声音里还是掩不住悲伤。
她问:“小将军,他是葬在了边城吗?”
慕衍捏着茶杯,陈骁是为他而死,是他欠了他。
“是。”
幼香沉默了会儿,又道:“小将军若是再去边城,能稍上奴婢吗? ”
慕衍一惊,他能猜到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是想离陈骁更近些。只是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弱女子,竟然能下这般决心。
“我答应了陈骁,会替他照顾你,所以你想去边城,我一定会带你去,甚至我去不了,我都可以派人送你过去,只是,你真的决定了吗?”
幼香抬头,坚定地看着他,笑道:“多谢小将军,奴婢已经决定好了,此生不换。”
慕衍不语,他很高兴陈骁能遇到这样的姑娘,但他还是不想她这样做,死者已矣,生者还是要想开些。
“你再好好想想,陈骁定然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这时,院里传来声音,应当是方才退下去的小丫鬟去厨房报了信,北音便赶了过来。
幼香虽然擦净了泪,但眼睛里发红,一时还是消不下去,被进来的北音一眼便看到了。
她起初以为,是慕衍怪罪了幼香,但仔细一想,慕衍并非疾言厉色之人,应当是因为其他事。
北音坐到慕衍边上,将左手掩在身侧,听他道:“你下去吧。”
幼香闻言,福身行了礼,缓步退了出去。
北音等她出去了,才问:“阿衍,幼香怎么了?”其实许久之前,她就想问慕衍,有关幼香的事了。
慕衍倒是没想过要瞒着北音,沉声道:“三年前,我身边有一个副将,名唤陈骁,在战场上替我挡了暗剑,中毒去世了。”
那只箭,是北狄二皇子戾所射,慕衍眼里闪过狠意,他迟早会让他拿命来尝。
“他和幼香?”北音道出猜想。
慕衍点头,“陈骁临终前,将她托付给了我,我写信回来,让满叔寻到了她,照顾她后半生。”
原来如此,怪不得将军府的下人们对幼香格外尊敬,她也确实值得他们尊敬,北音心想。
“她还念着陈骁,是吗?”北音想起方才的情景,问道。
“是,她想去边城守着陈骁,但我并不认为这是好事,她能走出来,才是陈骁最愿意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