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而是把枪从陆嘉舟的眉心移开,伸臂指向一旁,他的眼神冷厉地盯着陆嘉舟,直接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膛而出,射中不远处的一只花瓶。
枪声消弭在□□内,只有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和花瓶被击中瞬间碎裂成片的声音。
陆砚深语气里染着几分戾气:“就算不能打死你,我也会把你给废了。”
枪口在陆嘉舟的眉心留下一个圆形的印痕,这一刻,他的肝胆也被吓得像那脆弱的花瓶一般,炸裂了。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他不是小叔叔的亲侄子,现在很可能已经被小叔叔废了……
陆嘉舟脸色煞白如纸,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绝对不会惦记着小婶婶,我以后一定从心底尊、尊敬她,就像尊敬小叔叔您一样。”
陆嘉舟不是没见过小叔叔动怒,却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动怒,并且惹他动怒的人还是自己,陆嘉舟感到十足的恐惧,双腿直发软,大气不敢喘。
陆砚深身上的戾气渐渐敛起,神色恢复成之前的淡漠,面无表情地赏了陆嘉舟一个字:“滚。”
“是,是……”陆嘉舟只觉得悬在头顶的利刃消失了,顿时如蒙大赦,慌忙转身,打开书房的门,匆匆地下楼去。
楼下,叶浅正好从厨房里洗了一碗车厘子出来,撞见陆嘉舟“咚咚咚”狼狈下楼的模样,微微一愣,惊疑地看着他:“陆嘉舟,你怎么了?脸白得跟个鬼一样?”
陆嘉舟不敢多解释,也不敢多看她一眼,摆摆手:“没事,小婶婶,我、我先走了。”
叶浅客气道:“吃几个水果再走?”
“不了,不了,我还有急事。”陆嘉舟疾步走向大门,一副对叶浅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
叶浅看了他一眼,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也懒得管他,捧着车厘子上楼。
见陆砚深书房的门虚掩着,她便推门而入。
“老公,我洗了一些车厘子,你过来吃呀。”
陆砚深刚把拆卸下来的枪支放进保险柜里,他关上保险柜的门,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太太时,眼底荡起几分缱绻柔情,和刚才那个拿枪冷漠地指着侄子的他,判若两人。
叶浅把车厘子放在桌上,一扭头看到被打烂的花瓶。
“咦?花瓶怎么碎了?”
她记得那个花瓶好像是个古董,价格不菲,便想上前去查看,陆砚深却大步走过来,一把拉住她:“别过去,小心花瓶碎片伤到你,明天再让人来打扫清理。”
叶浅突然想到陆嘉舟离开时的反常,她抬眸看着陆砚深:“老公,你前面是不是和陆嘉舟发生争执了?”
书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她在外面什么也没有听到。
“没有,”陆砚深面色不动,“这个花瓶是嘉舟不小心撞倒才摔碎的。”
见他不肯说,叶浅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莹白的指尖拈起一颗娇艳欲滴的车厘子,递到他的嘴边,微微勾唇:“我刚洗干净的,你尝一颗,好甜的。”
陆砚深微微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住车厘子,同时把她的手指也含进了嘴里。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传来,叶浅有些脸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让你吃车厘子,你怎么还想把我的手也一起吃了呀?”
“你比车厘子甜。”陆砚深捏起她的下巴,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那柔软的唇瓣,嗓音低沉,“宝贝,把自己也洗干净了么?”
他的眼神里滚过暧昧的暗色,叶浅明白他不想吃车厘子,只想吃她,耳根不由得一热,羞赧地摇了摇头:“没有。”
陆砚深低声笑了一下,将她打横抱起,往浴室走去:“正好,那我们就一起洗。”
这个澡,却洗了足足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里,浴缸里的水一直哗啦啦地淌着,漫过两人滚烫的身体,然后一波一波地晃出浴缸外。
–
半个月后,叶浅的大姨妈又准时到访了。
打开浴室储物柜拿卫生棉条时,瞥到那盒放在角落,已经准备了大半年的验孕棒,叶浅的心中不由涌上一阵失落。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姜南这段时间去外地出差,叶浅陪江璐璐去产检。
她目前是四个月的身孕,已经开始有点显怀了,行动也小心翼翼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么大大咧咧的。
在妇幼保健院里,叶浅不止看到了很多大着肚子来做检查的孕妇,也看到了很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做人流的,她心里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
不想要孩子的偏偏那么容易就怀上了,她和陆砚深这么想要孩子,却费尽心力也怀不上……
江璐璐做完产检后,已经是中午了,叶浅陪她到两人以前经常去的一家餐厅吃饭。
江璐璐点了最爱吃的咖喱饭,可还没开始吃,光是闻到那个味,她忽然就是一阵恶心反胃,弯着身,捂住嘴干呕。
叶浅看她干呕,有些不知所措,轻轻拍着她的背:“璐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