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会以后,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公开发言过,特别是一想到一百多道目光都要集中在自己身上,方知有小腿肚子就有些抽搐,翻来覆去地折腾手卡。
方知有趁同伴不注意,拿出手机照了照脖子,确定抑制贴有贴好,不会露出脖颈间的陈年旧疤,这才放心些,跟着其他组员一起走到讲台上。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台下乌压压的一百号人,今天是出勤率最高的一天,因为每个人都要为当天上台的小组写份短评计入课堂分数。方知有此时此刻对这一规定深恶痛绝,条件反射性地心跳加快,十分不适应,脑子里飞速默默背诵自己的负责的内容,紧张到无以复加。
这时,教室后面的门又被人推开,方知有抬头一看,只见吴意神情冷漠,走路带风,一身黑色正装格格不入,在同学们好奇又惊艳的注视下目不斜视地走了过来,在最前排挑了个位置,解开西装上衣的扣子坐下,一米八几的个子格外出佻,引得周围人议论纷纷。
二人对视,吴意虽没有笑,可脸上漠然的表情却缓和了些,脊背挺直,专注地看着自己的Omega。
他一来,方知有好像又不那么紧张了,瞬间眼中只看得到吴意一个,深吸一口气,时隔五年后再一次鼓起勇气,在众人的注视下登上讲台,为这场小组演讲开了个好头。
十几分钟后,最后一个人发言完毕,吴意带头鼓掌,方知有则如获大赦地松了口气,偷瞄着吴意,嘴角翘着,已经忘了自己刚才在台上讲过什么,和组员一起下台,回到和吴意隔了几排的座位上坐着。
而吴意则保持着风度与礼貌,就算台上讲话的人不是自己老婆,他也极为专注地倾听着。
下课后,方知有的组员凑在一起,有人提议说去学校周围的馆子庆祝一下,方知有十分心动,他从开学起就没怎么和同学接触过,非常渴望正常的大学生活,正要和吴意商量,就见吴意从最前排站了起来,扣好西装扣子,大步朝他走来,接着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彬彬有礼地一点头,拉着方知有走了。
一想到刚才方知有在讲台上款款而谈时,有好几个Alpha的目光都钉在他身上,下课后居然还不走,肚子里怀着自己的孩子,却被一群臭烘烘的Alpha围在中间,吴意心中十分不痛快,面色冷着,看得方知有不住反思,怎么又惹他不高兴了。
每个小受都如同杨晓光一样,逃不过被自己老公当众抓走的命运,方知有被吴意塞进车里,见不是回家的方向,忐忑不安道,“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吴意沉默片刻,平淡道,“先带你去吃饭。”
索性他并没有开太久,十分钟后停在学校附近的一片小型商业区里,关门锁车,带着方知有进入一家之前没来过的甜品店。
门一推,风铃声响,方知有站在吴意身后探头一看,见这店内装潢崭新,人也没有多少,只有收银台的地方站着一个员工,想必是一家新开的店,还没怎么宣传,收银员见方知有正在看自己,礼貌地笑了笑,引着二人入座,递上一份菜单,就安静地退开了。
方知有小声道,“不是说要吃饭?”
吴意嗯了一声,解释道,“这里人少,方便说话。”
方知有举目四望,人是挺少,就他们这一桌。
他点了个戚风蛋糕,怀孕后口味十分不稳定,一会儿想吃甜一会儿想吃酸,又点了杯百香果绿茶,吴意却说有点晚了,再喝绿茶晚上要睡不着觉,擅作主张地换成牛nai。服务员一一记下,把nai给他装好端上,从收银箱里拿出些钱就要出门。
方知有疑惑地看了过去,服务员解释道,“今天蛋糕卖完了,我去隔壁给您买。”
方知有嘴角一抽,心想还可以这样的吗,您啊您的,也太客气了。
服务员出门,正巧碰见外面有对情侣路过要进来,几人站在门口交谈着,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对情侣又走了。
吴意咳嗽两声,拉回方知有的注意力,把从医院领回来的小册子摊开,塞给方知有,问他看过没有。
方知有点点头,“我还在网上做了很多功课,上一次产检的时候医生就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吴意没说话,脸色不是太好,忍着脾气,“你知道做羊水穿刺的危害有多大吗?”
方知有脸色白了,讷讷点头,“嗯,可能会造成早产,流产什么的……对宝宝很不好。”
吴意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声音瞬间抬高八度道,“谁问你对孩子影响大不大,我是说对你自己,你有了解过吗。”方知有被他陡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僵在椅子上不敢说话,吴意已经很多年没这样发过火了,上一次发火还是刚来上海的时候自己拒绝去看心理医生。
他瞄着吴意放在桌面上握成拳头的手,显然怒气已经达到了顶峰,要同他兴师问罪,方知有小声辩解道,“这个技术现在很成熟的……”
吴意怒不可遏,“可你和别的Omega不一样!”
他一忍再忍,按捺住自己的脾气,语气僵硬道,“先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