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息,灵髓便会将他排斥出去……不、不对。傅清微微抬眸,看着莫子阑的背影。这小孩当时闯入灵髓时,也是浑身的魔息,他那时只当他进来的太快,灵髓还没来得及反应。可说不定,这小孩身上别有玄机。
莫子阑微微抿了抿唇,语气毫无破绽:“我娘以前教过我,怎么在灵物至宝面前把魔息藏起来,免得被人发现身份。”
傅清微怔:“你娘是什么身份?”
他前世为了让莫子阑适应灵髓,也教过他些法子。可那些法子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花了好多功夫。没想到莫子阑的娘亲竟然早已掌握了。
莫子阑微微合眼,在心中略微勾勒了一下那人的轮廓,斟酌着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小时候遗失了,回家以后备受宠爱。天赋也好,如果没有我,他好像能够过得很好。”
傅清差点就想问他,那你父亲呢。可是想想,莫子阑是天生魔体,既然母亲是人类,那么父亲是人还是魔,还不好说。他于是收回了要出口的话。
莫子阑还在继续:“那时候知道我身份的人都忌惮我,想杀我。只有他护着我,教我自保、隐藏。可是我那时候不理解,还以为他不要我了,才做了坏事……是我害死了他。”
他说话时,一直不受控制地留意着身后傅清的反应。
傅清沉默了,于是他也不说话,只顾着往前走。
傅清最终轻轻笑了一下。他太不经常笑了,因而笑起来格外引人注目。
莫子阑惊诧地停住脚步,回过头去,捕捉到傅清唇角那抹还未收回的笑意。
像是放下了什么,极为释然。
见他转过来,傅清收了笑,语气风轻云淡:“还好,我问了你这事。”
“怎么说?”
傅清:“既然对你好不让你知道,你会误解。那我明白了,我会把为你花的心思都与你说。”
他想了想,心情不错地补上一句:“要学会感恩。”
莫子阑眨了眨眼睛,掩去眼中复杂的情愫。他小声道:“我知道师尊对我好……一直都知道的。”
才怪了。若是早知道,他便不会让何霄得了可乘之机,酿成大祸。
傅清也道:“你若早知道你娘亲的心思,如今或许便是另一个人了。你现在这模样,我不是很喜欢。”
“你不喜欢我?”
“一点也不喜。”傅清依旧是风轻云淡的语气,可说出来的话,却带了些调侃的意思,“谁会喜欢一个浑身魔性,一旦神志不清就爱咬人的小孩?这也就罢了,可他在清醒时,也生生把自己逼成了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连旁人待他好都不知道,这么蠢笨……”
莫子阑的面孔在眼前,忽然晃了一下。前世那个Yin沉的青年,好似又出现在他面前。
究竟是莫子阑蠢笨,还是他太过自负了?
傅清于是轻轻笑了起来。这次是笑自己。
他微微眯起眼睛,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这么蠢笨,为师只能劳心好好管教了。”
这一笑,便像春雪消融,泉水叮咚。
莫子阑看着他,唇角不经意间弯起个弧度,问:“你笑什么?”
“笑我想太多,全都化了烟。”傅清轻轻叹了口气,“早知道这么简单,我早就将事情都告诉你。”
傅清说话时,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再加深一下两人身上对外的隔音禁制。万象宗中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他本不该在此与莫子阑说这些的。
可他乐意。他傅清还没有怕几个万象宗探子的道理。
方才莫子阑提起灵髓时,傅清便已在两人身上下了重禁制。只是那些贼心不死的探听法阵,还不死心地朝着他们摇头探耳。
傅清心念一动,纤白的手指拂了一下平安佩上的暖绳。
于是青烟如愿铮鸣,弥散出一阵如烟的剑意。虽轻飘,却无坚不摧。如同秋风卷了落叶,瞬间让那些恼人的法阵灰飞烟灭。
随着剑气,傅清分出了一丝心神,去找莫子阑气息的所在。
莫子阑刚才停下脚步时,便已传音告知他,他的杀招气息便在这附近。只是那东西藏得隐秘,须得好好查探。
而后,一击必杀。
巡了一圈毫无所获,傅清于是仍看着莫子阑:“从何时开始说?”
“一开始。”
傅清微微颔首:“第一次见你,我便知你是天生魔体。后来发现你在入魔的边缘徘徊,本以为是心性不佳,后来却发现,是天生如此,体质影响了心性。
“我那时一直想着帮你压制魔息。体质逆转回来了,我相信你能在旁的地方好好过活……谁能想到你缠我缠的那么紧。”
说是缠,其实是馋还差不多。今生刚回来时,莫子阑每次都狠狠克制着自己不要克制傅清,不然他会克制不住本能,将傅清像前世一般吞吃入腹。
幸好没有。莫子阑笑着看傅清:“还好那时缠紧了,不然师尊今日就不是我的师尊了。”
傅清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