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想挽回,应当怎么做。他只知道自己的手上染了二师弟的血,艳的让人振奋。
他拿着平安佩,闯进傅清的闭关地,告诉他,你想要的,我便毁了。你想赶我走,我偏要让你屈从我。
只是当他将傅清五感全封了带出尊域,恢复理智时,却发觉修真界各处魔物丛生,无处不流血漂橹。一直保护着修真界的封印坏了,原本修士与凡人安居乐业的住所,全变成了人间炼狱。
可那些有能力毁灭世界的东西,尊他为主。
遇到这等事情,没有人会不激动的。莫子阑只是稍想了想让谢迟受到惩罚,魔物们就按着他的想法,攻进了万象宗。
此后一发不可收拾。他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在顺从着本能,破坏一切自己能看见的东西。另一个不断痛苦着,重温从前那场破碎的时光。那段日子宛如一段美梦,却从来不入他的梦。
就算傅清死后,他也不常有梦。往往睡了十次,只有一两次能在梦里见到傅清。
那时傅清会亲口对他说,你不配做我的徒弟。
莫子阑原以为,听见这一句了,他该清醒过来,把那点卑微到尘埃里的侥幸,扔到火里烧了的。
可当他睁开眼睛时,他发现那点侥幸又回来了。他没有在梦里把它毁掉,而是认真收起了,封藏好,像平常对待定风鞭那般用心。
他的喉咙干涸着,眼睛里全是傅清冷静的倒影。
莫子阑听见自己含混不清地问:“你给过的,为何要收回?”
这话连莫子阑自己听着都觉得滑稽。要不要对他好,那都是傅清的事。就算师尊给他的好是一时的施舍,他该做的,也不是怨恨傅清将施舍停止,而应该虔诚地乞求着更多温柔。
口中血腥味儿绽开,那原本对他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东西,在莫子阑清醒过来时,便变成了散发着香甜气味的、穿肠的毒。
他赶忙将身子后撤,却因全身僵硬,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却没能摔到地上。
清凉的灵力仿佛坚实的臂膀,将莫子阑支撑起来。
傅清的话同时响在耳畔:“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在意你了?是你逼自己太紧,要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
蠢货。傅清颇有些气急败坏地在心里骂了句。不见棺材不落泪。
莫子阑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已经落入了傅清的怀抱:“如果这样能让你放松,我可以多抱抱你。”
仙人的声音宛如魔咒,无孔不入地钻入莫子阑耳中:“别怕。我在。”
在雪原上冻得久了,莫子阑的体温已经被侵染得很低。连平日里温凉的拥抱,都变得温暖起来。
莫子阑觉得自己该欣慰,身体反而愈发收紧了。他挣扎着道:“师尊,你放开,我身上冷……”
傅清于是放开他,声音平静:“把自己困在雪地里,你不冷谁冷?”
他洒落地起了身,朝自己来时的方向走去。
“还是那句话……你爱跪便跪,为师不拦着。”
作者有话要说:傅清:我生气了,收拾包袱离家出走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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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基去逛了好多地方,大明湖的夜景好好看
皇上们,你们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咻咻(蠢作者)吗。
34、为师(十五)
当傅清说出那句“爱跪便跪”时, 莫子阑真有些恨自己的悟性差。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若是就这样跪着, 师尊必然不会开心。可若是跟在他后面进去了,还是要讨他嫌。
他从来就没有选择权,是跪是起,根本就不是他能说了算的。莫子阑有些委屈地想。
他抬起头, 漆黑的眸子定定望着傅清离去的方向。
若是真想让他起,师尊不会不给他些暗示的。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 雪色也灼目万分。
一阵灵力波动轻轻地泛过来,像极了傅清本人,外在冰凉,内里却纯净极了。
莫子阑有些诧异地睁大了双眼。
他对傅清的一举一动都太熟悉了。就算只察觉到了一星半点的灵力波动,便能认出傅清在使什么法术。
师尊这是在结聚灵阵。
紧接着, 便会是防御阵。这阵若是能引起雪沙四溅, 那便是要闭个三五天的小关。若是溢出的灵力内敛深沉, 那便是要以月为单位计数来闭关了。
莫子阑眨了眨早已酸痛的眼睛,屏息等着。
寒川境的雪本就沾着傅清的气息,又有段青川的气息混杂。莫子阑一时竟捕捉不到傅清的灵力波动。
那是最坏的消息,师尊这几年,怕是不打算出来了。
莫子阑的心骤然跳得很快,他用了全身的力气, 阻止着自己,不要什么都不考虑就冲进去。
是之前的伤势严重到这种程度了?或是师尊在以这种方式拒绝见着他。
他之前做的小动作,是不是已经全都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