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却不敢显露得太过了,只扯成了个苦笑。
待到傅清带着他,堪堪从灵力乱流中脱出,他才凑近了,眼神游离着道出实情。
“我跟着仙尊出来,就躲在山壁附近。若不过来,便要死在乱石里了。”
听了这话,傅清的怒气陡然消了,却还板着脸:“回去好好歇着,下次不准跟出来。”
莫子阑还抓着他的手臂,闻言手收紧了些,却又怕吓着他一般,立马甩开了。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
耳边隆隆的声音却忽然止住了,只有丝丝令人感到寒冷的结冰声。
莫子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傅清面色骤然冷凝,薄唇微抿出一个紧张的弧度。
青烟巡视一圈,见没了威胁,便自觉归剑入鞘。
铮的一声微响,唤回了傅清的神思。
他轻轻将莫子阑放下,自己转过身去。
一座形状怪异的冰山,便这样出现在两人面前。其中Yin影多现,每一处Yin影都是方才还崩塌着的山体。
天摇地动仿佛是错觉,天地间的声响被尽数抹除。坚韧如铁的厚冰,转瞬之间将乱石吞噬,塑造成扭曲的冰山。
山尖之上唯有一白衣人。
他提剑而立,手中只是普通的玄铁剑,却仿佛削铁如泥的绝世兵刃。
见危机已解,段青川漠然收了剑,从冰山之巅一跃而下。
走近一些后,嗅到莫子阑身上还未散尽的酒气,他的脸色更黑了。
语气更是冷到极点,几乎带了些杀意。
“醉千仙?”
傅清挺直了脊背,眸色淡淡地与段青川对视。
这位剑尊师兄已经很生气了。他生气与傅清不同,直接的很。说怒了,便放出威压,将人逼得腿软,恨不得在他面前跪下以头抢地,连魔物亦是如此。
往往真跪下时,能听见膝盖处宛如冰柱碎裂般的声音。
傅清的招式携雪而来,段青川本身便是一把冰刃。
可发怒的段青川越是恐怖,他就越不能退。
身后的莫子阑似有些局促,傅清冷静地吩咐他:“回去,好好跪着。”
“不——”
一个字刚出口,便被傅清打断:“回去,这里与你无关。”
“傅清。”远处的段青川忽然开口,“有关。”
傅清赶在他开口说下一句话前,回头恶狠狠地对莫子阑道:“滚!回去跪着!”
此话一出,莫子阑终于不情不愿地迈开了腿,像是想要徒步走回寒川境。
傅清知少年手里藏了张传讯符,用灵火燃了,不消片刻便能走掉。不由松了口气。小孩可以回去再哄,段青川却得现在说通。
他护人的法子,是惯于将面前的敌人斩了,永绝后患。斩不掉的时候,便有些失了分寸,像只把自己团了起来的刺猬,谁靠近都要先扎上一下。
可直到段青川身上那股Jing纯剑气近了,莫子阑也还在原地,又像是被什么扎了手一般,骤然甩开手。
一块冒着寒气的传送符,掉在厚厚的雪地上。莫子阑的灵火还燃着,传讯符被一点点燃尽,最后化为灰烬。
“秦乐风说你捡了个天生魔体,不杀,养着。”段青川顺手把莫子阑也给冻上了,问傅清,“就是这个?”
傅清低低应了声:“我和秦乐风说好了,给我三个月考虑。”
“我没和你说好。”
“现在说也可以。”傅清咬牙道。
段青川没说话,傅清便也陷入了沉默。
莫子阑被段青川整个冻上,杵在原地急红了眼,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段青川Jing纯的剑意,让他体内的魔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危险。在体外那层坚冰之下,魔息暴涨,犹如黑暗中的蝮蛇,窥伺着外界,还想伸出蛇信试探一下——
“你今日胆敢放出来一星半点魔息,从此你我天涯海角,再不相见。”
傅清的传音,像是一个量身打造的笼子,恰到好处地将野蛮滋长的魔息捆缚住,再也作不了半点妖。
莫子阑眼底的异色消了消,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担忧。
段青川此人,他前世鲜少碰见。但每一次相见,这位剑尊身上对他的杀意,都像要凝成实质,怕是顾及着他是傅清的徒弟,才没真出手。与师尊比起来,这位曾经的师伯才是真正对魔物与魔修毫不留情的人。
将师尊带回魔域后,莫子阑与段青川第一次交了手,被打得节节败退,根骨尽毁。若非那恶心的体质,他怕是真会将命丢在这位天下名剑主手下。
后来听说段青川无情道被破,暴尸荒野后,叱咤风云的魔君莫子阑实打实松了口气。
可如今,师尊不让他做魔物,他作为一个天赋极差的人……怎么能帮得上忙呢?莫子阑毫无头绪。
无人言语,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直到段青川的声音冷冷响起:“你糊涂。”
“救一人,死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