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医生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和善中年妇女,她先是摸了摸林书钰稍稍变形的脚踝,问了林书钰几句。
接着便一手扣住林书钰的脚踝,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脚后跟。
笑着安慰林书钰说,我这边不知道来了多少个搞运动的时候崴了脚的同学了。
稍稍一掰,发出一声轻响,林书钰崴了一下的脚便恢复了正常,林书钰转了转脚腕,发现只有一点点不适感。
校医还细心地给林书钰清理了两只手掌,轻轻涂了药水,包上纱布,叮嘱伤口至少三天内不要碰水,脚的话基本没什么问题,但还是最好休息几个小时再下地。
林书钰向校医道谢,校医微笑着点点头。
注视着校医的背影离开,顾漫将林书钰垂在床边的纤细双腿放到床上,扯了薄被盖上。
休息一会儿?
林书钰轻轻摇了摇头,我看个视频。
顾漫不觉得林书钰会看娱乐性质的视频,给她掐了掐被角,物理的?
林书钰点了点头。
顾漫眉一挑,双臂环胸,站在林书钰床边低头看向她,不是吧,你都受伤了,学习也不差这会儿吧。
快要考试了。
目光如水,平静得毫无波澜,其中的坚持不可撼动。
顾漫不得不妥协,给林书钰弄了小桌,出去找校医拿了手机支架,打开林书钰说的网页,放给她看。
顾漫脱了鞋,上床跟林书钰挤一块去了,她躺好的时候,往手机屏幕上瞥了一眼,屏幕上已经是满屏密密麻麻的数字跟字母了,一个讲师模样的男子在上面滔滔不绝。
她看了一眼,便马上移开了视线,觉得头晕。
但林书钰却看得很认真,认真中透着那么点愉悦。
她专注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小动作,就是抿嘴,位于上唇中央的小小嘟嘟的唇珠碾在下唇上,碾得有些皱皱的,格外好亲的模样。
顾漫的视线林书钰嘴唇的位置停留了很久,然后视线才下移,落在林书钰清晰柔和的下颌上。
看着看着,顾漫脑海中突然闪现过一个想法。
就是林书钰的生命中其实是不需要别人的,她有自己热爱且擅长的事情,她不需要别人的认同、赞赏,反而她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对于自己能够达到的峰值也心中有数。
而顾漫则与林书钰截然相反,她需要表达,需要被看见,她会在绘画这条路上坚持这么多年也是这个原因。
顾漫是世俗的,她需要世俗的东西来证明自己,俗一点可以说是存在的意义。而林书钰则不是,她是超脱世俗之外的。
顾漫摸着下巴琢磨,林书钰被叫做广藤的高岭之花,真真是切合得很。
下巴搭在林书钰肩上,顾漫偏着头以一个仰视的姿态看向林书钰。
用作病房的房间不大,只放了两张单人床。
渐渐西斜的太阳是照在另一头的,所以这边的窗户没有拉窗帘,虽然没有阳光直射,但室内的光晕很足。
顾漫这样看着林书钰,竟有一种看不真切的朦胧感。
那莹白的肌肤细腻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正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她闭了闭眼,细细分析那气味。
顾漫能够在林书钰身上嗅到自己惯用的洗浴产品的香味,但这味道融合了林书钰自身的体味,变得更加好闻,顾漫觉得怎么闻都闻不腻。
这边是顾漫紧挨着林书钰,又是蹭又是闻,还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无聊时做出来的小动作不断。
但林书钰却对这些sao扰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是专注地看着视频,以常规之外的思路去思考、去分析。
时间在不经意间悄然流失,房间的光线逐渐变得昏暗。
顾漫是什么时候停下那些小动作的,林书钰一概不知。
只是视频结束的时候,林书钰觉得自己的左肩有些发酸,低头一看,才发现顾漫已经靠在她肩窝上睡着了,自然合拢着嘴巴,呼吸浅浅,那红发倒没她醒着时那样张扬耀目了。
林书钰没把顾漫叫醒,只是低垂了眼帘,视线落在自己被纱布包裹着的掌心上。
厚厚的云层遮挡太阳,室内是短暂的昏黑,然后那云层慢慢飘过去,从窗户折射进来光晕让这小小的房间突然变亮。
包着手掌的纱布也白得晃眼。
顾漫是突然醒来的,她稍稍一睁眼,便看到了桌上屏幕黑着的手机,断片的意识跟睡前的事情突然对上了,顾漫下意识问了这么一句。
看完了?
带着醒后独有的沙哑声音钻进林书钰的耳朵,酥酥麻麻,左半边身子上的毛孔纷纷站了起来。
肩上的重物挪开后,林书钰动了动发酸的肩膀,没有回顾漫的话。
什么时候看完的?
没多久。
淡色的饱满唇瓣微微张开,稍稍动了动,便又闭拢了,唇珠碾在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