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是很普通的砖头平房,四周用矮木栅栏围出一片小花园,园里依旧种着绿草,几株久别的海棠花依旧健康生长,在冬季的冷风里依然美丽地绽放出温和的姿态。
小花园很干净,似乎每天都有人打理,房子的新主人应该也很珍惜这座老宅。
我的常绵就像这些海棠花一样,美丽、快乐,永远是爸爸的宝贝。这是五年前那场车祸发生之前,她爸爸经常对她说的话。
常绵弯身蹲下,伸手轻抚外围的原木栅栏,不禁shi润了双眼这里的每一片栅栏都是她父亲亲手削磨钉成的。
很美吧?一个熟悉而浑厚的男音不期然飘入耳际。
常绵心头一惊,眼角的视觉区域出现一双驼色的男性皮鞋,再往上看是黑色修身的牛仔裤。
喜欢吗?男人再次发问,温存的嗓音令人放松。
视线稍微往上移,她便看到那张永远挂着迷人微笑的脸,她没想到那两条优美的弧线会靠那么近,尴尬地扭过头,慌忙把眼里未流出的泪拭干。
嗯,很美。她轻声说完,却为自己突然变柔的语气惊讶。
他似乎有一种难以捉摸的魔力,只要一看到他的脸,或者听到他的声音,她就会不自觉地说话温和,心神安定。
想进去看看吗?埃洛克俯身问道,近距离的纯净微笑仿佛能为人的灵魂洗礼。
可以吗?常绵对他的询问有些意外,却又充满期待。
微笑绅士轻轻点头,眯起的双眼透着一股常绵觉察不到的幽深气息:只要你想要,没有不可以的。
现在?黑眸里闪过一丝激动,她迫不及待地站起来,但蹲了近半个小时令她顿觉腿麻无力,一个踉跄差点倾身栽进栅栏里头的草地上。
埃洛克及时扶住她双肩,却见她肩膀瑟缩了一下,脸上一下子失了血色。
对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肩膀了?他把手绕到她背后扶住她,关切地问道。
不是,本来就有伤。她低声回道,不愿多谈。
埃洛克也没再多问,顺势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常绵惊呼一声,这个男人未经她同意就与她亲密接触,她本该生气,却又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对他这样的轻浮举动不反感。
她不可能因为对这个男人有好感就任他对自己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的怀抱很温暖,不像李谨炎令她时刻都处在火山即将喷发的不安之中,也不像翡册时时令她担心被偷吻。
埃洛克似乎只是单纯地与她邂逅,单纯地关心她,单纯地想走进她的内心世界。
老宅的木门没有上锁,埃洛克抱着常绵直接推门进屋。
这样可以吗?房子的主人没在家,我们就常绵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在看到屋内原封不动的家具和摆设之后,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扯住,心底的那个伤口突然又隐隐作痛。
这里,还是五年前她搬出来时的样子,什么都没有移动过,家具虽然都很干净,却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这里,真的有人居住吗?
我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埃洛克轻轻将她放在沙发上,直起身之前忍不住深深吸取她的发香,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柔和。
常绵震惊地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难以消化这个意外的信息。
埃洛克接着说道:正确来讲,我应该算是这个房子的第二个主人,五年以前,房子一直是另一家人居住,我是从银行拍卖场买来的。
常绵顿时被痛楚的记忆掩盖,如鲠在喉。
她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把价值二十万的房子拿去抵押,更不知道他为了什么抵押,房子就在他们出车祸抢救无效的当天被收走。
车祸是人为的,房子被夺走似乎也在某个她不知晓的Yin谋中。
埃洛克只是银行拍卖活动的参与者,他会跟那个Yin谋有关系吗?
你为什么要买下这栋房子?她问道,眼里憋着酸楚的泪,这个男人的回答终将决定他是敌还是友!
我是一个企业家,也算是半个艺术家,第一眼看到这栋房子的时候我就喜欢上它了。埃洛克柔声说道:特别是前主人对小花园里一花一草的Jing心呵护,让我倍加感动!家具虽然陈旧,却保持一尘不染,可见房子的前主人对生活的热爱
不要再说了常绵低声哀求道,内心的剧痛令她垂下脸,倔强的个性又带她硬生生将眼泪咽回腹中。
埃洛克句句说到她痛处,字字刺穿她肺腑,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花一草,都是她父亲开出租车的血汗钱,也是她后妈费尽心思经营的温馨的家,却被神秘组织一场车祸摧毁了。
她的家究竟跟神秘组织结下什么深仇大恨?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跟这栋房子有什么渊源?埃洛克挨着她坐下,伸出手臂将她相对娇小的身子轻揽入怀。
你说的前房主就是我爸爸。她无助地屈起膝盖,一头瀑布般顺直的黑发埋入双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