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两手揣在兜里,视线在空中与周元交汇,目光停顿几许,不着痕迹地跃过,朝江润望去。
您这么早就来了?
江润推桌站起,似是傅煜的光临在其意料之外,殷切的笑意中参杂几分一闪而逝的紧张。
傅煜点了下头算是回应,随即不甚客气地走至江润让出的主位坐下,疏懒地展了下腰,江津说他会提前到,我正好在附近就来了。
哦,是吗?那应该是我哥给我发消息我没看到。江润面露歉意,掏出手机快速滑动屏幕,将未读消息读完后,冲周元下逐客令,要不你考虑考虑,我们下次再聊?
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周元心中略感不适,如今自己于他人毫无利用价值,竟不得不落得个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下场。
还真是不好受。
然她面上却未显露丝毫,咬了咬牙沉着起身,行,那就再联系。
都是熟人,留下来一起听没什么。
离开的脚步一缓,周元怀疑自己听错。
熟人?
江润诧异地看向傅煜,先一步开口,你们认识?
从兜里摸出烟盒,傅煜无视桌面并未置有烟灰缸,自顾自捻出一支烟点燃,吐气悠悠道,嗯,挺熟的。
而后又说,对吧?小周,我们前几天才见过。
回转的身形微微僵硬,这个奇特的称呼令周元稍有气闷。
然而江润对傅煜的态度,却令她的好奇心旺盛滋长,促使其留下,于是仅斟酌两秒,她即答应,嗯,对。
那既然都是熟人,周元你留下来吧,正好一起吃个午饭。
江润的眼光不断在二人身上来回,心中一阵犯嘀咕周元可谓一如往昔的不简单,从前有刘珈洛为其保驾护航,而今又与傅煜搭上相熟关系,也不知是何等的八字,竟能堪配如此通达的人脉。
周元舔了舔唇,象征性客气一番,这不太好吧。
傅煜侧首,透过烟雾淡瞥她,你不都坐下了吗?
周元脸皮抽搐两下,一时没忍住,冷哼出声。
傅煜笑起来,抽烟吗?
周元盯他两秒,伸手欲去接递来的烟盒。
谁知他的手半路缩回,抽你自己的,我的没了。
说罢,还拨开盒盖,展露空空如也的内里,示意其并未诓人。
嘴皮磨动几下,周元碍于场面,不好骂人,只得瞪他一眼,悻悻自身后包中翻出一盒烟,点火抽起来。
逗完人,傅煜将烟灭在咖啡中,转而看向一直坐在右侧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江润。
去催一下江津吧。
好,我出去打个电话。
江润甫一走出会议室,傅煜即敛去那副玩世不恭的神色,扭头冲周元道,生气了?
周元皮笑rou不笑,怎么会?
傅煜摸过桌面烟盒把玩,想投长租公寓?
你听见了?
嗯,你们声音不小。
想说什么?
将烟盒弹至远处,傅煜忽地倾身凑近,低声道,他们最近有点周转不开。
周元本是想避,听见这话登时一动不动,你是说?
靠得太近,她嘴角叼着的烟不断钻入鼻息,傅煜伸手取下,颔首道,嗯,可以压一半。
咬了咬唇,周元困惑,为什么帮我?
顺水人情。
所以不用还?
这我没说。
傅煜的眼皮很薄,轻轻地眨了下,露出一个微乎其微的坏笑,但那个笑却被周元拓印入眼,心口由此擂动轻重不一的鼓点,呼吸亦随之急重起来。
她不知自己是否表现出异样,只得慌不择路地向后撤,拉开与他的距离。
一时不察,后背生生地撞上坚硬靠背。
唔。
痛呼出声。
傅煜维持着原有姿势未动,嗓子里溢出一声笑,小心啊。
而后二人再未交流,室内遁入静默。
江津不多时便出现在会议室,面色涨红气喘吁吁的模样,显然经历了一场疾跑。
真不好意思,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到了。
没事。傅煜斜眼瞥他一眼,并没有因为江津弯下的腰脊而起身相迎,稳稳当当地粘在座椅上,开始吧。
江津正欲坐下,瞧见傅煜左手边坐着的周元,不禁睁圆了眼,周元?
周元从容道,嗯,好久不见了。
确实江津下意识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江润,有年头了。
江润嘴皮动了动,简略出一句气声,他俩认识。
江津消化数秒,接收到傅煜不耐的注视,赶忙切入正题谈起公司将向强二线城市的长租公寓市场延展的战略。
傅煜一直保持缄默,不时玩着修长手指,不知听进去多少。
直至江津口干舌燥地唱了半小时独角戏后,方才淡淡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打算杭州和成都左右开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