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早晨宫乘月刚出门去了太庙,霍冲就来到帝君谢子澹的长极宫,帝君禁足见不了人,霍冲进不去宫门,便爬上屋顶张望。
可巧谢子澹正在院中,两人说了几句话,不知为何霍冲便被激怒了,他是带着自己那只海东青一块儿来的,霍冲一声令下,巨大的猎鹰便俯冲而下,直直地冲着谢子澹飞去。
谢子澹又不会武艺,如何躲得过这样一只猛禽,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海东青还扑到他脸上,粗壮的尖爪在他面上额上挠了好几下。
那帝君怎么样了?宫乘月惊惶地问。
小内侍只说陈院正已经来给帝君看过了,但这小内侍太过紧张,年纪又小,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出来,宫乘月急忙命人加快了车速,转眼便到了长极宫门口。
霍冲居然没走,恹恹地蹲在门外,一见宫乘月的车驾,便匆忙站起来道:皎皎!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宫乘月边脚下匆匆往里疾走,边扭头斥他:你自己说过,没有你的命令,小黑不会袭击人的!
霍冲顿下脚步,宫乘月则一阵风地就冲进了谢子澹的寝殿。
一进门见谢子澹好端端地靠坐在床上,她一颗怦怦乱跳的心才恍然落了地。
只是他上半边脸都被白纱带蒙住,额头双眼都看不见。
宫乘月放慢脚步喘匀了些气,才悄然走到谢子澹床边坐下。
陛下?谢子澹摸索着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叫道。
太久没见到她,他还是一霎那就听出了她的脚步声,闻出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只是不敢相信自己,叫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两个月不见,他又清减了不少,白纱带下露出的脸颊微微凹陷,修长的脖颈也瘦出了青青的脉络,愈发显得人脆弱了三分。
宫乘月一见他便心疼起来,抓住了他悬在空中的手,着急地问:哪儿受伤了?
谢子澹不答,只是淡淡地勾唇对她一笑,冰凉的手指捏紧了她,轻声道:无妨。臣能见到陛下,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他说完,自己又笑了下,不过也算不上见到
宫乘月看他像是眼睛受了伤,愈发着急起来,抬手就要去解他绑在脑后的白纱带。
谢子澹匆忙拦她,隔着纱带按住了双眼解释道:真的无妨,只是刮破了些皮,眼皮上涂了药,不便睁开罢了,陛下无需担心。
宫乘月盯着他看了半天,又问:跟霍冲说了什么?怎么会吵起来的?
谢子澹不敢瞒她,垂下头语速缓慢道:早上臣在院里搭了个小祭坛,独自在这儿祈求上苍保佑大晏,霍冲霍侧君说我假惺惺,明明是想求老天保住我的帝君之位也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他争执,我说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的帝君之位哪有天下重要我们俩说了几句,那只雕儿想来气不过它主人被我骂,才不小心飞下来撞到我
他絮絮说了什么,宫乘月其实没大听进去。
她已经两个月没见谢子澹了,平时忙于政事、又忙于霍冲的时候倒不觉得,这时陡然一见他,见的还是他这般憔悴无助的模样,只觉得心都软成了稀泥。
她忍不住抬起手来,柔软的玉手抚上他的脸颊,浅浅摩挲了两下。
正在说话的谢子澹猛然就停了下来,整个人僵了一会儿,不敢相信似的,战战兢兢地叫了声皎皎。
子澹她的声音也是软的,这一阵子,委屈你了。
谢子澹呆了呆,情不自禁地把脸往她手心蹭了下,摇头道:是我做错了事
她抚摸他的动作愈发温柔,我知道不怪你,是望月逼着你瞒我的,你也是不得已。只是那么多人看着,我不得不罚你,你明白我的,对吧?
谢子澹猛地抬起头来,对着她的方向动了动唇,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哽咽了。
他这两个月来日日夜夜提心吊胆,怕的不是被禁足不能见人,不是皇帝跟霍冲一日比一日亲密,而是怕他的皎皎从此就不相信他了。
她过了两个月,才这样轻飘飘地安慰了他一句,他却陡然心chao澎湃,激动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力点了下头。
宫乘月撩开他的宽袖,只见他胳膊上也破了不少皮,想来是刚才摔倒的时候蹭的。
这药怎么上得厚一块薄一块的?宫乘月看得直摇头,刘全的徒弟怎么这么不中用?身上还有哪儿受了伤?我看看。
她说着便伸手去脱他衣裳,他原本就只穿了件单袍,很快就给她解开了,露出极其消瘦的身形来。
宫乘月拉他坐起来,看了看他后背,只见他腰上肩上都有蹭破的红痕,便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尖摸了几下,问:疼吗?
谢子澹没答她,呼吸却一下子紧了。
宫乘月马上反应过来,匆忙要给他拉上衣服,小声道:别、别乱动,当心毒发
谢子澹猛地攥住她手腕,极其克制地想冷着一张脸,声线中却不觉带上了一丝欲念,皎皎我想你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