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帝君当头一声大喝,身边立刻有人冲上去,将那贼头贼脑的人掐住了。
放开我!竟是个娇俏的年轻女子,有人拿了灯笼一照,立刻匆忙跪下道:是公主!
谢子澹辨认了一下,也急忙跪下行礼,不知公主深夜在此所为何事?臣冲撞了殿下
宫望月连连嘘他,目光在他身边侍从身上逡巡了一圈,一眼看见队伍最远处的刘安,目光闪了一闪,将帝君扶起来道:帝君,你可别行此大礼啊。我只是有些睡不着,出来胡乱走走。
谢子澹起身躬腰道,已经这个时辰了,宫中守备竟如此懈怠,让公主一个人在这黑夜中犯险,若是出了事该如何是好?臣明日便整饬这宫中守卫
别别别。宫望月慌忙摆手,悄悄凑到他耳边道:帝君,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皇姐,今夜在这里遇到了我。这样吧,我跟你说个她的秘密,就当交换,可好?
谢子澹还在为难,宫望月已经踮脚对他道:我皇姐可爱吃螃蟹啦。只是祖宗有规矩,再喜欢的东西,也不可贪吃,所以她每次都只能尝那么一两口,眼下正是螃蟹肥美的时候,你悄悄备了蟹宴,让她敞开吃个够,她一定高兴!
谢子澹皱眉,这可不合规矩
宫望月直跺脚,你怎么这么迂腐!皇姐就喜欢偶尔坏一坏规矩,你却老要拘着她!
没等谢子澹再出声儿,宫望月便指了指刘安道:刘安,你送我回宫吧。
刘安瞧了瞧谢子澹,虽面露难色,但终究还是拗不过公主,只得小碎步上前伺候。
谢子澹见刘安现身,知道是宫乘月担心他,特意派了刘安跟着,心里不禁也暖了三分。
刘安要送宫望月回寝殿,宫望月却七弯八绕地乱逛,兜了老大一个圈子,回了寝宫却还不让他走,非得让他给自己倒茶,捧着茶杯坐在榻上,两条小腿一悠一荡地,问他:前两天赏你的笔墨纸砚,你怎么不要?
刘安恭恭敬敬道:世间男子读书识字的都少,奴身为内侍,连男子都不如,要笔墨纸砚又有何用?
哼,骗人。宫望月看天道,我皇姐分明说过,把你和刘全留在她和帝君身边,就是因为你们两人也是世家出身,识得字,读得书的,这会儿跟我又装什么?
刘安跪在地上不抬头,即便认得几个字,奴也无需写什么字,帮宫内贵人偶尔写些传些字条什么的,也用不上公主赏的那样贵重的笔墨纸砚。
宫望月将手中茶盏放在桌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来:可我怎么听说你挺爱偷偷画画儿的?画画不需要文房四宝吗?
刘安大惊,公主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刘安不曾不曾画过什么画
宫望月见他一脑门字的汗,愈发笑得开了。
刘安正惴惴不知这公主要做什么的时候,公主身边的宫女宝珠突然小跑进了殿,怀里还捧着一大堆书画卷轴。
刘安一看宝珠怀里的东西,便整个人都僵硬了。
宝珠跟宫望月一般年纪,都刚满十七,团团脸上写满了亢奋,一把将怀里的卷轴全都散在公主榻上。
宫望月一幅幅展开,口中啧啧不断。
刘安你还想骗我,你这画得不是很好嘛,瞧这五马图
冷汗顿时爬满了刘安的后脊梁。
方才在围房那儿遇到公主,他便觉得不对。
公主探头探脑窥视的,分明就是他和刘全的房间。
想来当时宝珠正在他们房间里寻宝,而公主正在外面给她望风。
咦,这是什么?宫望月缓缓展开了一个细长卷轴。
是刘全不知从哪儿寻摸来的春宫!
公主虽然还是个闺阁女子,却对这春宫图颇有兴趣,展开研究了半天,似笑非笑地问刘安:想不到你平时看着正经,原来整日里想着的,都是这些
不是!刘安再也忍不住了,昂起头来看着宫望月,急匆匆地解释:这这不是奴的,是是奴的弟弟不知从哪儿找来,说是说是要给帝君的
宫望月挑眉。
她与刘安四目相对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桌子道,好,我信你。这卷轴,回头我替你给帝君。
刘安吓得还要辩解,宫望月已经又捂唇而笑道:不过你画的这些画儿,可都得留在我这儿。回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哄得我开心了,就还一幅画给你。
公、公主刘安看向公主明媚动人的笑,心神骤然恍惚,猛然间没了挣扎的心思,颓然俯身磕了个头,轻声道:多谢公主照拂。
刘安走后,宫望月大为得意,同宝珠切切磋磋小声嘀咕道:我都说了,这招一定好使吧!抓住了他的把柄,还怕他不听我的指派?
宝珠捂嘴偷笑,公主,是刘内官不同您计较罢了。私下画画儿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罪名,您即便是告到陛下那里,陛下也不过就一笑了之了,也不会把刘内官如何。人家啊,是不愿意顶撞您,顺水推舟罢了。
宫望月笑得更开心了。
宝珠又问: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