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用,那费些力气留下,姑且算是值得吧。
唐甜儿大抵是错以为自己先前的殷勤有了效果,笑得格外娇润,只是她做梦也想不到,对面那个温文尔雅俊秀风流的少年,此刻脑子里盘算的,已是要将她怎生玩弄一番,出出最近的憋闷。
到那日子一共还有不到一旬之数,大军当天便匆匆开拔,北上往根基最雄厚的巴遗郡加紧赶路。
既然如此,他也不能再睡,赶忙一巴掌拍醒还在说梦话的霍文莺,将衣服缠胸布塞过去,最后帮着束发戴冠,才算是叫她没有在部下面前露了尴尬。
袁忠义他们自然随行。他暗暗盘算,这帮义军匪气森森,颇为散漫,拖累着精锐亲兵跟着磨蹭,一天下来也就走个、二、三十里,即便距离巴遗郡已经不远,等到郡城中,怕是连三天功夫也剩不下。
但这底子也不能说不重要。江湖死斗之时,没人会傻乎乎死扣一招一式,高手相争有时候不过是看谁在一击之中更快更强。而内家高深掌法的招式作用,便是叫修习者配合举手投足将内力运用的法门烂熟于心,最好变成本能反应,关键时刻不假思索一掌出去,真气说放三分就不多毫厘,才是大成境界。
袁忠义借机观察,暗暗留意,从中勉强挑出不到三成尚有几分正气的汉子。
所以路上他几次三番想要将她处理,不过都被贺仙澄说服。
现在这个肚子里的孩儿,名义上乃是白道冲的遗腹子,断龙剑派两位高徒的私情产物,来日兴许会有用处。
过午许久,不见娘亲回来,张红菱性子急躁等待不得,叫来一个亲兵带路,也往霍四方大帐那边去了。
可以坏,但一定要有用,否则,还不如做他侠名的肥料。
行军中许多事情都不再方便,袁忠义索性趁机苦练武功,借此博了频频到访的唐甜儿好感,还顺便请唐飞凤指教了一二。
袁忠义名声颇佳,又刻意迎凑那帮糙汉的喜好,袒胸露乳拍膝高唱,也是毫不含糊。另有贺仙澄在旁适当相助,外加霍文莺明显的提携之意,一顿饭吃得大家心知肚明,纷纷和他攀谈结交。
此宴聚集人数足有近三十之众,除了称病推辞的三个,大都给了霍文莺这个面子。
暮色渐垂之时,霍文莺匆匆赶了回来,说张家母女留在那边做客,有唐飞凤陪着,不会有什么大碍,主要是商量婚期,和成为仙侣之后,应当如何安抚民心。
袁忠义眺望他们前后走远,盘算一下,找唐天童兄妹,与唐甜儿攀关系去了。
也不知道这阵子哪件事
想来霍四方也知道这样赶不及准备,大军上路不久,便有数百轻骑先一步出发。
多半是情势太紧,霍四方并没将吉时选得太迟,十一月初八,便是结成仙缘之日。
袁忠义早已不在乎什么亲情血脉,留着鹿灵宝和肚子里的种,不过是觉得这婆娘疯疯癫癫偏偏剑法天赋还着实不错,好奇会有个什么娃儿出她的肚皮罢了。
唐飞凤嫌他练的广寒折桂手实在跟内功毫不般配,对寒掌仁心这名号传播也不够便利,就将狂龙掌中的架势套路先传授于他,让他好好记在心里,演练变化。
隔日一早,大营中心响起密集鞭炮之声,通传号令的亲兵马上绑了红绸,喜气洋洋。
狂龙掌走的是内家路子,招数变化并不繁复,真正的威力都在心法口诀这些运劲门道之中,把所教的练完,也不过是打下个底子。
她巴巴赶来,为的是什么,袁忠义心照不宣。
传他的命令把我叫进去,咱们随机应变,提前执行。横竖这残暴不仁的土匪,最后都是要算在我这个少侠头上的。”林红娇低头思索片刻,轻声道:“好,那便依你。”磨磨蹭蹭打着梳妆的旗号吃下噬毒蛊与整整一盒猛毒,毒性大到她原地僵麻了半天,才出去跟着那个亲兵,奉命离开。
这事儿按说当然是来个小兵传话一句便可,江湖武夫没有一官半职,哪里能劳得动霍将军大驾。
贺仙澄等的就是霍文莺,见她回来,附耳略一叮嘱,便由她张罗,设下一场简单酒宴,请来大军诸多中层将领,拿出江湖人的豪迈,痛痛快快吃喝了一场。
没了帮忙看护的,贺仙澄只得过去照顾鹿灵宝——她疯病原本看着像是好转了许多,谁知道一进军营满地都是男人,又给吓得有些呆傻,路过营妓帐子外听到响动,还往腰间摸剑,要不是武器进来前就已卸了,不知要惹出什么麻烦。
唐飞凤当然不愿让计划节外生枝,以唐家名义跟了过去。
托那些修道炼丹之人的福,如今的炮仗远比烧竹竿的时候要响亮得多,袁忠义听在耳中,心道,看来这喜事,想必是谈成了。
此次计划一定要把唐门撇清在外,为此,总要有点适当的牺牲。
不久后,霍家兵马将重整军纪,安抚蜀州百姓,严格操练,护卫家园,可不能还留着这些土匪一样的废物。
他与唐天童推杯换盏饮了一场,不咸不淡讲了些江湖轶事,都装作相谈甚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