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们身后没有唐门的人跟着,到了目的地,却见到了一个姓唐的。
是。”“如今中京禁军四方平叛,捉襟见肘,尉迟狰兵马疲乏,又有张道安、蛮族各部威胁,大军入蜀至少也要一两年后,仙姑安民整顿,选拔贤才,未必不能守住。”“此地根基打下,那便如禅僧所题,大海从鱼跃,长空任鸟飞。前途不可限量,还望仙姑三思。”这话说得诱人至极,但林红娇最后也没有直接应允,只说会深思熟虑,便将墨十一送出了门外。
至少此刻明面上唐家还是霍四方的亲信,而他们脚下一步步踏过的土地,属于唐家堡。
也不知是唐家对林红娇过于轻视,还是根本不把霍家的事情放在心上。
三层包袱皮里,最后滚落出来的,竟是血淋林一颗人头。
张红菱没有贺仙澄那样锐利的眼色,对母亲和情郎之间的事情毫无察觉,叫他护着娘过去,还一路送到了巷口,几次叮嘱,才依依不舍转身。
但袁忠义一瞄,就发现开口的她,那双莲足并未动弹半点。
上一次袁忠义就颇为担心会有唐家的人来盯梢,但最后并未发现。这次他依旧留心周围,却仍一无所获。
他微微一笑,抬手关上屋门,回到林红娇身边,抬臂搭肩,柔情款款道:“红娇,其实咱们出来也没多久,你若倦了,就在此多歇片刻吧。”林红娇毕竟不是羞涩少女,咬唇一顿,抓起了他的手掌,按在了自己高耸的柔软胸膛,“智信,我……心里好乱。”于是,他摸了摸她的心口,解去衣衫,听了听,亲了亲,将她抱起坐在竹椅上,温柔抽送,拿出大半个时辰,叫她鬓发散乱,香汗津津,心跳如鼓,精神上,却总算安定下来。
林红娇发了会儿怔,起身道:“咱们也回驿馆去吧,久久不归,我担心霍鹰生疑。”他们是打着私下游走散心的旗号出来,耽搁太久,恐怕张红菱也会不安。
墨十一仍旧是上次的打扮,长枪般直挺挺站定。
连着数日天气不佳,山路泥泞难行,不仅林红娇一行耽搁在唐家堡动弹不得,霍四方与手下兵将,也扎营在东川郡暂停行军。
露出的脸,已经因为诧异和惊恐而扭曲,但不难认出身份。
不过不论哪种,结果都对他们极为有利。
墨十一一出去,也不听他发号施令,那些人便纷纷隐去气息,恍若鬼魅,消失在浓稠夜色之中。
天下大事他不懂,女人心事,却是他专精专长。如那墨十一所说,人应当扬长避短。
旁边那张竹椅上,则坐着神情悠闲,正用指尖把玩一根细长毒针的唐飞凤。
袁忠义神情一凛,立刻横拦在林红娇身前,沉声道:“墨先生,你这是何意?”墨十一低沉一笑,哑声道:“在下知道,仙姑对我多有顾虑,才会畏首畏尾,不愿应承除此恶贼,此次,我便是来展现,我墨家死士肯为天下万民牺牲的诚意。”“哦?”袁忠义瞄向神情分毫不变的唐飞凤,皱眉道,“唐姑娘,难道就是墨先生的诚意?”“那是墨家的帮手,这才是墨家的诚意。”墨十一从肩后解下一个西瓜大的布包,展臂递来。
这两天袁忠义曲意奉迎,有心讨张红菱欢心,将那本就身心臣服的姑娘逗弄得越发芳心沉沦,还顺势为她运功补了补肾经亏损,免得过早衰弱,影响他母女同床的大计。
院门口人影重重,袁忠义凝神一听,外面少说守着近二十人,大都功夫不错,气息绵长。
“我自然是不想掺和,我只想找个僻静地方躲起来。”她幽幽一叹,道,“可人避祸,总有一天避不过。我只是担心,这墨十一是霍四方派来试探我的细作,我若应了,便要惹来大麻烦。”“若他不是呢?”林红娇杏目微眯,一股凌厉若隐若现,“那他的主意,便未尝不可……”墨十一想必也知道,自己这大胆的计划想要说动林红娇,空口白话毫无意义。
林红娇面上变色,道:“你们杀了霍勇?”墨十一缓缓道:“我已说过,我们墨家死士,只懂得杀人。为了取信于仙姑,自然只有杀一个足以表明诚意的人,给仙姑看。”唐飞凤在后面淡淡道:“十三条命,换了对面四条。在我看来,并不算懂杀人。”“唐姑娘惊才绝艳,和你比起来,我们的确不懂杀人。”墨十一毫无争锋之意,只淡淡道,“但霍勇身边有三个那样的高手,唐姑娘怕是不肯去杀的。”唐飞凤也不否认,道
袁忠义吃了一惊,林红娇脸上也褪了三分血色。
她一边抬手梳理鬓发,一边用还略显低哑的嗓音问道:“智信,墨十一的事,你觉得我该如何选择?”袁忠义在后面揽着她酥软腰肢,懒洋洋道:“你想如何选择?”女子心思不好揣摩的时候,叫她做主,才是最稳妥的法子。
袁忠义疑心有诈,伸手接过,让林红娇退后数尺,才凝神运功,层层解开。
他定了定神,留心戒备着唐飞凤手上毒针,垂手将那人头上被血粘连的乱发拨开。
当晚,一个扎着朝天辫的小童,又将林红娇约去了郊外小院。
十月十六,依旧秋雨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