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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了口气,绕回前面,等院外巡逻过来的队伍走远,抬手轻轻拍了拍门。
即便张红菱无甚防备睡得香甜,贺仙澄总不至于如此大意。
“什么人?”屋中的确响起了一个女声,但清冽冷漠,底气醇厚,一听内力便比贺仙澄那个半吊子高出不止一截。
袁忠义没想到竟然找错了人,心中一凛,忙运气护身,急转几个念头,逼紧嗓子道:“霍大王派小的来通传,有急事请姑娘过去。”不知道这话能不能应付过去,他一边说,一边就缓缓往后退去。
哧。
一声轻响,门上忽然射出一道银丝,直取袁忠义眉心。
他倒吸一口凉气,没料到里面的女人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足尖一点全力施展轻功,转瞬间急退数尺,身子一横,才颇为狼狈躲过。
喀喇一声,门闩提起。
吱呀一响,门户洞开。
紧接着,似乎什么金属机簧打开,发出嘎的一响。
九重《不仁经》在此刻预警,袁忠义后背一凉,汗毛倒竖,只觉眼前打开的并非屋门,而是鬼门关!
他不及细想,全凭本能将上衣一扯撕下,在身前抡圆,毫不犹豫向后飞身狂退。
两根蓝汪汪的细针,拖出呜呜风声,破空而来,附着其上的劲道极其诡异,裹挟着凌厉罡风的衣服,竟如薄纸般被轻松穿透。
袁忠义本就不顾什么形象,为了保命当即就地一个癞驴打滚,堪堪避过。
两次暗器一发,他便知道那必定是唐门中的女子,哪里还敢给她机会在门内好整以暇一根根丢针扎他。
仗着身负噬毒蛊,他咬牙起身,一个飞纵扑了过去。
只要硬吃她一记毒针,出手将她制住,看他今夜不好好炮制一番,叫她知道什么叫扎人者人恒扎之!
哪知道那女子不退反进,竟披着罩纱轻衫,略袒亵衣,信步迈出,明眸一抬,寒芒乍现,纤纤素手不戴麂皮,直接向他挥了过来。
这是要硬碰硬过招?
袁忠义心中一喜,广寒折桂手的擒拿招数当即施展开来,五指如钩,带出一道疾风,扣向那女子右肩。
她纤秀黛眉微微一蹙,轻轻咦了一声,左臂依然不动,已经挥到半空的右掌忽然以极其诡异的角度一扭一折,那葱管儿般白嫩的指头,竟轻而易举捏在了他的手肘要穴上。
袁忠义骇然失色,这一招出来,就足以证明对方的武功精妙绝伦,同为小巧擒拿,只怕档次远在广寒折桂手之上。
所幸他一身真气霸道,不惧寻常制穴手法,运功反震,飞起一脚横扫那女子腰眼。
她左掌拉着衣襟,脚下后退半步,足跟抵着门槛,冷哼一声,右手明明已被内力震开,却凌空一转,铺开漫天妖邪变化。
袁忠义别说拆招反击,就连看清,都全是靠着内功深厚才能做到。
眨眼工夫,他出击的双臂一腿便有十七处穴道被暗劲击中。
但凡他与此女的内功差距再小二成,这会儿已经半身酸麻躺在地上。
他不敢再有半点大意,踉跄后退,也不敢再用广寒折桂手以卵击石,急忙切成望月掌封闭门户。
那女子跟着抢出两步,身法竟也不弱,除了内力远逊,其余武功,都能将他压得抬不起头。
转眼间过了十合,望月掌根本抵挡不住对方那神鬼莫测的擒拿手法,虽说每处穴道都能反震开不被对方拿住,但积蓄下来的伤害也不可小觑,他换回广寒折桂手,左支右绌,不觉周身穴道渐渐僵麻。
心知如此必败,袁忠义冷汗涔涔,脑海里转过千百个念头,却想不出半分胜算。
《不仁经》九重又如何?一身强横内力又如何?他就是运出不仁经里的三阴破魂,将内功临时再翻个数倍,又能如何?
他的招数连逼迫对方硬碰硬格挡都做不到!
那一段玉臂,一只柔荑,就如鬼魅之爪,无迹可寻,无从抵挡。他强攻,拳掌过去臂肘穴道中招,腿脚过去膝股穴道中招,全部连消带打,让他一口浊气滞闷在胸,苦不堪言。
心中怒极,袁忠义恶向胆边生,憋住发动三阴破魂的一口真气,准备冲向那女子怀中,拼个鱼死网破。
论内力,他远超对方,只是武功招式远逊,临敌经验云泥之别,才被她一只手打得连连败退。
那不如干脆豁出去贴身肉搏,只要找到一个破绽,结结实实打中一下,他就有信心反败为胜。
低喝一声,他将那女子新攻来的十余招针对穴道的擒拿发力震开,双臂一张,向她硬扑过去。
那女子气定神闲,忽然放开披着的衣襟,双手齐出!
袁忠义脑中仿佛有一道惊雷劈下——这女人一直抓着衣襟不放,原来只是为了让他错以为对手羞涩保守,不敢放开免得袒露娇躯。
实际上,她根本一点都不在乎。
那冷冽双目之中没有丝毫羞怯,就在浑圆雪嫩的肩头裸露在夜风之中时,袁忠义的脚下,也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