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晴在镜子前整理好仪容,换下的几件衣服搭在旁边的椅子上。她正想提醒许星辙别忘了洗,却见他全都叠起来,放到床头柜。
沈未晴不甚理解:你叠它干什么?
你下次来还能穿。他说。
又不知道下次来是什么沈未晴正要反驳,听明白许星辙真正的意思,那我尽量。
要是去广场上,她也一定是个打太极的好手。这回答,许星辙既没有感受到明确的拒绝,却又不知道她究竟算没算答应:那你什么时候来?他递过去在浴室洗手台边看见的吊坠,她昨天洗澡时摘下,就摆在那没拿走。
谢谢。沈未晴接过来戴上,抿一下唇后回答,我也不能确定,最早后天吧?明天想在家里看一看老师发的那套题。
她在身边时会让许星辙忘记许多事情,没有沈未晴的提醒,他都快把题目的事抛到脑后。从前的假期无非是竞赛训练的黄金时间,不需要考虑月考,不用顾及太多学校安排,如今一下事情少了许多,他反而不太习惯。
正好,做完以后我们可以对一下答案。
沈未晴裹上围巾:好。
房间里应该没有东西落下,打开的避孕套盒子,他们对视一眼,许星辙拿起来收进书柜最角落的抽屉里,塞到堆积的杂物下方。挎起摆在客厅的包,沈未晴向父母报告准备出发回家,与他一同锁好门后下楼。
走向公交站的路上,沈未晴想起:早餐的桌子还没擦。
他们吃的都是买回来的东西,倒不需要收拾碗筷,只是才用过的餐桌难免滴落些食物残渣,饭后听说她要走,许星辙把沈未晴拉回房间又腻味片刻,忘记收拾。
我回去弄。许星辙说。
她来家里就算客人,本也没有让她干活的道理。
起床的时间太晚,到家时沈母和沈父正在准备吃午饭,沈未晴却胃口不大,坐下喝了碗汤,其余的都没碰。江父说新学了几道大菜,准备给诸位一展身手,料想他夸下海口,届时晚餐吃得定然丰盛,父母便没劝沈未晴动筷子。
饭间他们又问了问有关西西的情况,诸如考试时间,现在的状态等等。
沈未晴挑着印象中的情况说。
你昨天陪她做题了?沈母问。
那倒是没有。她对答如流,考前再做题,她该放松不下来了,本来西西心态就有点紧张,期末考的时候还在想竞赛的事。我们昨天看了部电影,还挺不错的。
哪个?
沈未晴讲了名字:就前段时间电影院刚下映的,当时说口碑不错,不过我们一直没机会看。
我和你妈也好久没去过电影院了。沈父想起来,她不喜欢去,嫌麻烦,宁愿在家看,你这一点就是遗传她。
沈母抬起眉毛怪讶道:我又没拦着你去。
那我想和你念及孩子在这里,沈父把说到一半的话吞下去。
沈未晴反而见怪不怪,全装听不见,端起汤碗喝自己的。
等洗完碗再收拾收拾,沈未晴甚至没有上楼休息的必要,把挎包略微清空一点,坐上去江榆楷新家的车。她现在连那个小区的大致方位都不清楚,只等着前排的父母按导航。
车子开出小区后,副驾驶的沈父使唤:小雨,你跟小楷说一句,我们差不多出发了。
好。沈未晴翻出手机。
到家以后,除了给许星辙发过一个报平安的消息,就没再多看。昨晚事情太多,秦尧西发来的内容都没来得及读,不过猜也是一些赛前焦虑的抱怨。沈未晴实在不擅长安慰人,能说的在前几次都已经用尽了,现在只能车轱辘话再重复一遍。
学校里和江榆楷有过那句短暂的交流后,虽然他们私下里依旧没有多余的聊天,沈未晴却觉得他们的关系应该缓和了些,他的气可能也消了。
在上次戛然而止的通讯后,沈未晴终于打破寒霜,主动发过去一句:我们已经出小区了,大概三十分钟能到。
发完她便把手机按了锁屏,不愿立即面对接下来的回复。
她甚至不确定,江榆楷会不会回复她。
通知框亮起来。这么快的速度,她认为是秦尧西,只有她才二十四小时住在网上。
点开却是江榆楷发来的视频。
福多在茶几边绕圈跑来跑去,过一会又叫着冲向门口,再踩着脚步跑回镜头边,拱着拍摄者的腿。客厅的环境是沈未晴完全陌生的,但镜头里拍到的个别家具倒非常眼熟,从那套家居服的图案她也能看出来,拍视频的就是江榆楷。
刚刚聊天,它听到我们说你要过来,就兴奋得坐不住了,一直在屋里乱跑。
沈未晴被逗得笑出来,却不太信:它能听懂吗?
我哪知道,应该吧。江榆楷回复,反正我骗它说就你爸妈来,你不来,好家伙眼神都黯淡了,整个狗趴在地上一蹶不振。我只好告诉它你也来,它又跳起来乱跑。
上次说的零食我都带了。沈未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