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方家的人第一次见到方和,原来以为只是他们一家夺权的提线木偶,谁知道还是一个会开口说话的主。
“杂种!”有人在底下咒骂道。
方和开口欲言,就看见周鸿轩从身后走了上来,他径直走进人群里,揪住了那个咒骂的人的衣领,以一只手的力气,竟是能让那个男人的脚后跟悬空。
“再说一遍?”周鸿轩额头青筋爆出,脸色的表情却云淡风轻,还有一点笑意。
“杂种!”
他话还没说完,周鸿轩一个勾拳,那人被揍得侧飞了出去,捂着脸倒在人群里。
“他骂我儿子两次,我揍他一次,这不过分吧?”周鸿轩搓了搓手,弹了弹衣服上的灰,仿佛刚才沾染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周围再没有人敢说话,大约是都有听说过他淌着黑道的浑水,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周鸿轩走回原位的时候,和方和擦肩而过时,方和清晰的听到了他的一句耳语:“拳头永远比说话管用。”
他侧目,发现周鸿轩的脖颈上又创伤留下的疤痕。
*
方老爷子死后的这段时间,像是战国春秋各方势力鼎立,被临时推上最高位置的人也深知自己不过是傀儡,位置迟早要让步于他人,一时间暗流涌动。
方和每天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后,他不想在再踏足方家的地盘一步,便在市区租了一间公寓。
这天凌晨一点,他回到公寓的一楼大堂时,看见大堂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他双手插兜,站在原地。
李安平迎面走来,一楼没有暖气,他被冻的鼻尖都红了:“太久没见,想你。”
方和叹了口气:“最近太忙了。”然后伸手解开缠在脖子上的围巾,给他披上。
“我们家这边出了点事……”
“怎么了?”
“上楼再说。”
上了电梯,找到房门,指纹锁识别指纹成功后,门开的一瞬间灯也亮了起来。房间不大,地面上乱七八糟堆了一些书,床上也搭了换下没洗的衣服。
有许些洁癖的人都活成了这样,是真的忙啊。李安平想到。
方和洗了澡出来,就看见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了,还开足了暖气。李安平以跪坐的姿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安静的低着头看着放在双膝上的双手。方和擦了擦头发,搭了一块浴巾在腰间,坐在他旁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狗狗。”
李安平蹭到他身边,把脑袋枕在他的膝盖上,说:“我想到主人身边工作。”
“为什么?”
“想呆在主人身边。”
“你们家的产业呢?”
“父亲在打理,一时半会还不需要我。”
“你来我不反对,”方和抚摸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但是工作的时候和现在是有区别的,能懂得吗?”
“我知道。”
“明天寄一份简历给人事部就行了。”
“好的,主人。”
“我累了,今天先睡吧。”
李安平抬头看他:“今天不调教……”
“我累了,改天吧。”方和指了指角落里的狗笼,李安平会意,没有再多争取,乖巧的手脚并用爬到铺了厚厚一层软垫的笼子里。“咔哒”一声,笼子被关上了,这里是他今晚的容身之所。
其实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是可以从里边打开的,但他喜欢蜷缩着呆在这样一个带有羞辱性意味的狭小空间里,这个空间不断提示着他,他是主人的狗狗,是方和的奴隶。
方和看他躺下后关了灯,上了床,闭上了眼睛。
梦里是一个男孩被鞭笞后,像一只狗一样被关在狗笼里,只能独自舔舐自己身上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