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云和同学道了别,独自一人出得楼来。她的离开固然过于突然,也过于明显,好几个同学都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只不过被她无视了。好在没有人再说什么。看破不说破,成年人的礼节底线嘛。
但其实孟青云倒是无所谓他们会说什么。反正左右不过是不熟的同学而已。何况,她孟青云一个人无家无室无牵无挂,就算有流言蜚语,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无家无室,无牵无挂。孟青云几乎要被自己这一想法惹得笑了。
夏末初秋的夜里,天气已经不那么热了,孟青云却仍是觉得身上烫得不舒服,似乎腰间还留有李执双手的余温。她晃晃头,将那该死的幻觉从脑中清除出去,也承认自己是真的有些醉了。这一天她喝了不少酒,尤其最后一杯威士忌,喝得太急,这会全上了头,整个人晕乎乎的,胃里也搅得不舒服。
走了几步,孟青云软软地斜靠上了附近商场的玻璃橱窗,一小会之后感觉人稍微振作了一些,正打算直起身来,忽然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青云,我送你回去。”
李执温润的嗓音也有些沙哑,随着话语声飘来一股酒气,想来是被罚了酒才得以离席。
孟青云却不领情,嘁了一声道,“你这么跑出来,不怕别人传闲话吗?”
李执自然是听出孟青云话有所指的讽刺,以前上学时就算是她和孟青云纠缠最深的日子,她也不愿在人前与孟青云做多少单独接触。毕竟,这样才能瞒住所有人,包括……学长。
李执知道自己伤了孟青云太多次,她原本想着借这次机会好好向孟青云道歉,也许可以……再重新追求孟青云。但没想到今天的孟青云如此出乎她意料,刚才那个充满挑逗的吻几乎完全点燃她的欲望,让她只想抓着孟青云再不放手。
其他人会怎么说?随便他们怎么说好了。
“青云,你听我说,我——”
孟青云却不让她说完。她知道李执会说什么,什么“我们只能当朋友”,“我们到此为止吧”,“我不能这样对他”……她已经听过太多遍。李执不能那样残忍地对学长、对她的任何一任男朋友,却狠得下心那样对她。一次又一次,她不要再听一次。
于是孟青云用唇堵住了李执的话。李执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吻了个措手不及,但身体已经诚实地反应了起来。她一手揽上孟青云的腰,那纤细的腰身如同记忆中一样不盈一握。她用力揽着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孟青云压去,压得对方腰身向后仰起,不得不仰着头继续这个吻。
孟青云双手吊在李执脖颈,手指插入发间,胡乱地抓着。身体原本就发软,此时简直完全失了力气,全靠李执压在腰间的手才能勉力维持。酒意完全攻占了她的理智,她不在意这是在国内的街头,不在意可能会被路人看见,也不在意此刻唇舌交缠的这个人是她在异乡的无数个夜里发誓“再也不要见”的那个人。
这几年她早跟李执断了联系。不联系,也不打听。她不知道李执是不是已经跟当年那个男朋友结婚了,或者换了新的男朋友——李执从来不缺。但她此时不在乎了,去他妈的男朋友,去他妈的道德。
这是李执自己送上门来的。
孟青云连吻带咬,弄得李执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她记忆里孟青云很少这样吻她,她的吻总是很温柔,很温顺,都算是被自己逗得急了,也不过是用泛着水光的眼神看自己,像个小猫一样惹人怜爱。
可多年不见,小猫变成了小野猫。
李执用尽最后的理智,喘息着将不安分的小野猫压在玻璃窗上,“青云……我、我叫了车……”
“嗯……”
跟着李执坐进车里,孟青云醉意更加明显。她软若无骨地靠在李执身上,鼻尖在李执颈侧一蹭一蹭的,呼吸间尽是熟悉的气味,包裹着她让她很是舒服。
李执听见孟青云喉咙里发出不明的咕哝声,知道这人是真的醉了。孟青云酒品很好,但也很少在人前喝酒,李执有幸见过几次她醉酒的样子,一次是她们本科毕业时,一次是自己去美国和她见面加告别时。孟青云喝醉后会变得无比粘人,而且一改冷清的人设,喜欢哼哼唧唧的。孟青云并非那种甜美嗓音,平日里有些低沉,然而哼唧起来却无比撩人,总是听得李执心里痒痒的,想把这人就地正法那种。
李执将怀里的人抱得更近了一些,对方灼热的鼻息打在她耳朵上,让她身体也感觉热了起来。好在路途不算远,夜里也不堵车,不多时就到了。李执此次回国是被在新加坡的母公司派回来解决中国分部的一些事情,原本一周之前就该回去了,但她打听到孟青云的消息,特意请了两周年假,守株待兔。
李执将醉醺醺的孟青云带回房间,本想将人放在床上,却被对方顺手一拉,又就势一滚,反而是把自己压在了身下。
孟青云压上去,却没了动作。李执等了几分钟,见身上人一动不动,倒似是睡着了。李执哭笑不得,把人放平在床上,刚想起身,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