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从未关紧的窗户缝隙里吹了进来,我睁开眼睛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已经是早上了。
我自床铺上坐起身,直直盯着大门处,直到它被人敲响
清朗的嗓音自门口传来:寥寥,起了吗?
我松了口气,又重新躺回床上:没起。
宿华失笑道:那什么时候起呢?
将被子盖过头,我闷声闷气道:怎么着也得再睡一时辰。
昨夜从紫云丘回来的时候都是寅时了,我这会实在是乏困的紧。
脱离了原本的剧情路线,一直紧绷的Jing神松懈下来,只觉身心都是突然放松下来后反涌上来的疲惫。
但不论怎么说,我的死亡日期,就这样平稳度过了?
高悬在头顶的斩刀消失后突然有种不真实感,我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宿华。
宿华站在门外未曾离去,几乎是我话音刚落便回应我:嗯?
今日是初几?
初八。
你知道初八意味着什么吗?
宿华好脾气地问我:意味着什么?
我从床上跳起来,小跑着推开屋门
身穿白色道袍的青年背对着天光端立在我门前,低头看我时,发带垂在肩头。
意味着如今万事已了,再无后患之忧,我可以出发去无回海替师尊寻药引了!
我热切地拉住了对方的手腕晃了晃: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无回海?
以往的时候我与宿华都是分头行动,可是现在我就是想与他时时刻刻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我又有点不好意思,别别扭扭地道: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你的事我什么时候都方便的,只是
宿华难得露出苦恼的表情,我奇怪道:只是什么?
青年将我轻轻一托,便抱在怀里,然后跨过门扉,将我放坐在梨木靠椅上,寻来鞋袜替我穿好,慢慢开口道:我刚得知消息,说有人在南疆的丛云山脉附近发现了煌羽,我想去试试,能不能将这只珍兽捉来。
我想起珍兽古籍上描写的煌羽鹿身鸟头两爪三翅,通身华羽流彩,被人间称之为瑞兽。
不过在我眼里它就是一只观赏性鸟,也没多大用处。
抓它做什么?
我问出这句话后,宿华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寥寥忘了答应我的事?
最怕青年露出这种神态,我尴尬地想将脚从他手心中抽出来,却没抽动。
宿华的手握住我挂在脚腕的流云镯,被晚霞火焰般的镯子一衬,显得青年的肤色更加如白玉。
宿华语气消沉:师尊先前还说让弟子带着信物来下婚帖,如今弟子想去捉只煌羽赠予师尊,结果师尊竟都忘了,果然那会是蒙骗弟子。
对方语气哀怨,仿佛我是吃抹干净就走人的渣女,又一口一个师尊,叫得我心虚至极。
我这才想起,煌羽也是道侣之间用于结婚契的信物之一。
不要扮可怜!
我佯装生气:既然如此,还不快去捉?
万物万事讲究先到先得,我自然明白,既然宿华得了消息,那别人也得了消息。
这世上要结婚契的道侣那么多,就那么一只瑞兽,定然是要抢的。
宿华眨了眨眼睛:那我即刻出发?
我点头:嗯嗯。
青年手顺着脚裸一路往上,捏住了我的小腿肚:出发前,寥寥可有话要对我说?
我:早去早回?
宿华嘴角上扬:那我去去便回。
说罢,青年站起身拉着我起来,将我扣在怀中,俯下身与我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等我回来,我便陪你去无回海找尘晶。但是现在,我需要一点带给我好运的
青年的声音暗哑了下来,在我耳边轻轻说道:祝福。
我站在主峰大殿门口,与我一同站着的还有厝奚。
厝奚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几道,然后极小声的啧了一声。
殿内宗主与几位掌门正在商议要事,我也只好悄声问他:你啧什么?
墨衣的刀修扯扯嘴角:昨晚不是说了让你注意一点。
我一脸茫然:注意什么?
厝奚扭头看我,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抬手指指我的嘴角和后颈:我不知这是不是你们两个人的情趣,但好歹不要叫旁人瞧见。
我下意识地摸摸嘴角,还有些发麻,然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
见我神情夸张,厝奚反倒笑出声:赵寥寥,你平日里警惕敏锐,怎么这种事上反而迟钝许多?
师兄,别说了。
我将衣领往上拉了拉:太丢人了
这两日被宿华亲的七荤八素的,我根本不知道他竟还在后颈落了吻痕。
还被人瞧见,简直社死。
大殿里宗主与其他掌门已商议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