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晃了晃,摇头道:没事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韶音顺了几下胸口,便拉着我往前走:我们去看看那边
少女通透又善解人意,见我不愿多说,也不多问。
我被她拉着,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身侧,直到身后传来一股坠力。
我被这股力道拽了一下,停下脚步,向后望去
霞光一点点褪去,月牙正往树枝上爬,街道两边挂着的红色灯笼印得整个世界都朦胧。
身着藏蓝色圆领袍的少年,面上带着红色的恶鬼面具,手中还拿着一只白玉面具。
我的披帛垂落在地上,一端被他踩在脚下,多了个灰扑扑的脚印子。
少年有些慌乱地朝后退了一步,弯腰去捡披帛,却不小心撞到身后的行人,他扭头道歉,而我忙从少年手中抽出我的披帛,拉着韶音便往人群中挤去。
那个人阙鹤吧?
韶音眯着眼往后看了好几眼:他一直在往这边张望诶跟上来了啊,赵渺渺也在他旁边。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心脏砰砰直跳。
怎么回事,阙鹤和赵渺渺不是去渭州看河灯水面了吗?怎的在这里遇到他们了?
不过你躲他们做什么?
少女奇道。
我叹了口气:眼不见心不烦。
身后传来几声阙鹤唤我的声音,有行人好奇地往我们这边看来,我啧了一声,索性加快了脚步,如鱼入水,在人群里穿梭。
我快步走着走着便成了小跑,却忘记了今日穿的是襦裙,一个不注意,一脚蹬在裙边,踉跄几步,扑进一个怀抱里。
小心!
宿华扶住我的胳膊,一手还提着包油纸包着的酥糖果子:走这么快做什么?也不等我,一转头你人便不见了。
师尊!
师姐!
到底还是没甩脱,少年与少女的声音响亮又急促,我不得已转过身去看他们俩。
阙鹤已经摘了面具,小摊旁的灯光折进他眼睛里,衬得他眼睛亮晶晶的。
少年胸口微微起伏着,定定看着我:师尊,是我。
我装糊涂: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哪家少年郎与心上人出来过乞巧呢。
赵渺渺怀中抱着面具愣了一下,面上似有些发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姐说笑了我与阙鹤师侄只是
不打扰你们了,别过。
我打断她的话,拉着宿华的胳膊便想离开,阙鹤却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
我与他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面对面过了,少年仿佛长高了点,眉眼间褪去了初见时的些许青涩。
他开口:我与折意师叔只是凑巧搭伴下山,前几日师叔邀请我与她一道来集市买些东西,我也刚好有此计划,所以才
少年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并不是心上人
我挑眉,看着明显有些不太自在的阙鹤,哦了一声表示理解。
我懂的,年轻小情侣的羞涩。
阙鹤又打量了我一番,颇为诚恳地夸赞我:师尊今日很好看。
我露出社交微笑:谢谢。
少年有些紧张地摩挲着手中面具:我与师尊许久没有见面了,自从那日以后师尊,那日是我的错,我不该乱发脾气,也不该对师尊不敬,虽并非故意,但也不能找借口替自己开脱,师尊要罚也好要骂也罢,我都甘愿受着,绝无一起怨言。
他目光灼灼,似乎要将人烧出一个窟窿来,我有些不适地往旁侧了半步,宿华见此,便将我挡在身后。
都是小事情,无妨,无妨。
我在宿华后背探出身来,看了看两人:没什么好罚的,那日我也未将话讲清楚我当时是想说,你是你,别人是别人,没什么像不像谁这样的说法。
不知怎么回事,赵渺渺听完我这段话,面上的红潮骤然褪色,隐约有些发白。
我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又对着阙鹤说:所以,你只需要是自己就可以了。
少年露出一个仿佛不好意思的笑容,又好像是得到了某种认同一样,眉眼与嘴角又翘了起来,像暮春三月的晴空。
阙鹤又往前一步,想越过宿华靠近我,宿华端端地挡在我面前:既然师弟与折意师叔有约,那我们便不互打扰了,不如就此别过。
阙鹤:既然大家遇到了,那便一起,总归也是顺路,师尊觉得呢?
我并不觉得顺路!
不必了,阙鹤,你既已答应了折意剑,便好好陪人家,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我自然是疯狂拒绝,谁知道人家说的话是不是面子工程,我要真没有眼力见的瞎答应,岂不是尴尬死?
阙鹤微怔,垂眸看着手中面具:可我想与师尊一起。
少年语气落寞,竟叫我生出一丝不忍来,瞬时间嘴巴比脑子快,与他保证道:明日,明日再会。
阙鹤抬眸看着我,灯光斑斓,映在他身上,好像将他埋进了光影中。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