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思汝回公寓取几件衣物,现在每日沈诺的司机都直接把她送回滨海湾,他那边什么都很齐全,她根本不需要把公寓的东西搬过去,便偶尔在下班后,回来带几件贴身的。
今晚下班晚,思汝便不想折腾,跟沈诺说她会今晚直接在这边休息。
正收拾时有人敲门。门口的沈诺提着一壶药膳汤。
思汝看着他笑,我是不是得给你配个钥匙?
沈诺无奈,如果你偶尔还想回来,很需要。
你也不提前和我说你要来。
想见你也需要提前报备么?
思汝还是笑,连声说不用,拉他快进门。
沈诺把汤拎进厨房,思汝跟着进去拿碗把汤倒出。
亲了亲他一边脸,谢谢你啦,我的外卖先生。
沈诺不由把她抱住,要她再亲另一边。
喝完汤,思汝把碗放进洗碗池里,为了安装烤箱,她便把原来的洗碗机给拆了,于是平日洗碗都是手洗。
沈诺先她一步拿过抹布,让她一边待着。
思汝调侃他会洗吗,四少爷。乐不可支之时,突然又开始发愁:哦对了,怎么办?我这里没有你可以换洗的衣服,你要不还是趁早回去睡吧?
沈诺服了她,衣服让人送来就是。
思汝哦了一声,又笑,数数看,今晚喝个汤她一个人也不知傻笑了多少回。
沈诺凝着她的笑容,声音愈发温柔:怎么回事,今天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总在那边傻乐。
思汝摇头,笑容根本收不住,没什么,就是就是没想到你今晚会上来,开心。
她以为她这里地方狭隘,上次他来她也是招呼得各种不周到,他应是不想再踏入她这陋居第二次。
傻瓜。沈诺把碗收好,擦净手,拉着她手把她抱在怀里,恨不得把所有宠溺都给她,如果你还是习惯在这边住,以后我便陪你在这里住。
思汝环住他的腰,紧紧地,浓情蜜意正当时,她从他怀里抬头,叫他。
诺。她想,躲不过的,与大太太谈过以后,她更明白,事情总有需要面对的一天。
嗯?
有件事我想清楚了,之前不是和你提过,我不想要小朋友的打算她表情逐渐严肃,我做过一些调查和咨询了,我决定去做结扎手术。
沈诺下意识便接道:不用你做。
不!思汝手在他背后抓紧,其实我也有犹豫过,输卵管结扎是不可逆的手术,一开始我考虑过去上节育环,但那太多副作用了,我接受不了。
节育与绝育之间,她徘徊了很久,虽然她现在想通不要小朋友,却又总害怕自己以后会后悔,可了解过节育环的风险,她又不想去遭那份罪。
她就是这样一个会对以后未来忧思重重的人。
沈诺听得眉头紧皱,当下第一反应是幸好她还没做这些,还会和他商量。
他还未进沈家前就知道上环的危害,幼年时他在生母的夜店里,见过一些公关小姐上环后出现意外的例子。
疯掉了他才会让她去做这个,不,哪怕疯掉了也不可以。
再看她进医院他都想掐死自己。
所以我最后决定,还是去做输卵管结扎,但那做了以后,就等于说我以后再也无法生育了。
沈诺已经听不下去,打断她:那就我去做。避孕这种事肯定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事实上结扎手术我已经在安排假期,这段时间我也打过针避孕,你根本就不用担心。
如果不是结扎手术需要至少六个工作日的住院时间,他也早已提上日程。
你你什么时候去注射的避孕针?思汝诧异,但这现在也不重要了,算了,你不用再去打了,我反正已经决定去做手术。
季思汝你听不懂人话吗?
听得懂,思汝顿了顿,但不想生的是我。
所以呢?
所以该做手术的是我,不然对你不公平。
那什么才叫对我公平?
思汝被他微怒的气场震得无法淡定,她走远两步不看他,开口道:我认为的公平是掌握主动权,而主动权的核心之一在于否。
你做结扎手术,就算可以复通,成功率也不是百分百,你可以有后悔的一天,到那一天你可以自由地选择,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无权干涉你的决定。
沈诺强压怒火,声音低沉又喑哑: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随时准备像九年前一样,说离开我就又毅然决然地离开吗?
思汝深呼一口气,呼吸已然不稳,如果有一天,你后悔选择我了
如果有一天他需要一个孩子,他后悔和她在一起,那他可以了无顾虑地和别人而与别人共享她做不到,所以到那一天,她就会离开他。
没有这一天!
沈诺,思汝的声音已经颤抖得不行,连我自己都会担心自己以后会后悔,我又凭什么要你陪我一起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