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认为你做得太过了。
她用脚带上门,手里端着两杯热可可坐回床边,将其中一杯递给我后也钻回了被窝里。
从你的角度出发,我能理解受当时场面震撼下的这份锋利情绪;从法制角度出发,她们不报警是对你的宽容;但从社交网络上限制字数为280字的推文角度出发,你是个不折不扣的以怨报德反社会分子。
嗯哼。我喝了一口热可可,等驱走甜腻感,我又说:你觉得我太过,但能理解?
她对着冒着白色氤氲的杯子啜了一口,嗯,大概吧你知道可以切割金属的高压水刀吧?你的情绪大约不是只针对她们个人,而是也针对她们代表的群体好比如你过往留下的每一滴眼泪都被心中的一块海绵吸收,而在那天晚上海绵消失了,凝聚的那一团苦涩ye体化作无数道高压水刀,破裂出你的胸膛,制裁了你的,嗯,敌人?
我早已将自己的热可可放到一边太甜了。
应该是的。我在心里笑话她感性的比喻。
当时确实迁怒到她们身上了至少大量迁怒到祝伊身上。我从全心仰慕祝伊,到半推半就得到财力接济而接受她荒yIn的一面,再到她作为背后的本质曝光她明知道我对她们二人的感情是真挚的,却还是将我引到了那样的位置满足她的私欲。她或许从有苦难言的立场尽善地将一切编排妥当,不曝光就不会对我和祝尔造成大影响,我却无法释怀她也像许多人一般拥有资源和权利后不可避免的傲慢。
她与我发生性关系的动机,终究还是蔑视了我,当时我只感受到极大的耻辱和被践踏感。
被巨大感情反弹反噬,被狂气附身一般。
但我不后悔那日最终对祝伊的惩罚,甚至很满意。
只不过
迁怒祝尔也有被隐瞒的不悦和对我自身无能的不满,但在那时则大多是因为她和祝伊不明膫的关系,实属二次迁怒。本以为单纯,只是不免自大又自私的小alpha让我至今心情复杂;我依然不知道那段荒唐的话终究该如何理解,又该哪般面对。
说起来,你喜欢上前女友,难道不是因为她先救了你?
见她这么问,我帮喝热可可的她顺了顺耳边要掉落进杯里的发丝,是吗?
舔了舔唇,她说:一般单人路过的beta或者omega是不会妄自挺身救你的,她们大多贴合社会对她们的期待,不会特意发展这方面的能力,遇事只会找救援,而alpha在这一点上不同于人,她们比其他人更容易配得上英雄救美这个美德,因为她们生来就有生理优势。如此,被前女友救的你才会在那天晚上夸张地看着她的背影产生迷恋。那个在自行车上被男友带走的女beta明明有心思帮助你却因为能力不足的懦弱而打消了念头,你前女友天生有能力,动了动手便赢得了芳心。
她又喝了一口热可可,一点不嫌腻地继续道:
所以你生来就弱,于是乎你慕强大多数omega也如此,而且是希望对方信息素越强越好而alpha总是不缺强者。只要生为alpha,就算她们人品再不济,也在力量或信息素方面强人一等。因此alpha的许多自信是与生俱来的。我是泛性恋,也充分明白挑选伴侣不该注重这些优劣,但终究是会因为种种因素而和alpha结婚。人有时候很难与社会与生理推崇下的异性相吸论对抗。
嗯,这不能怪她们。
我不知道究竟怪谁,干脆曲起了腿,将头靠在膝上看她。
她很可爱,将杯子往旁边一放,也这样坐起来侧头看我。
你还喜欢她吗?
我知道她在问祝尔,于是诚实地回答道:不知道。她除了救我这个光环,个人魅力也不低。
但你对她是有愧疚的,对吗?她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笑嘻嘻地问。
有吧。
那天,十六夜的月亮早早地浮现于夜幕。
我后退着,隔着一根即将燃尽的橘光,看见她在沙地上拥住了她,而她们身后,月亮悄然推动的chao汐已来到了几米外,翻拍出白色的浪响。
哦~身边的人又笑,也不是嫉妒,就是时常想看我提及火烤小幼豹这事时轻度到重度不等的良心谴责。她屁股还往我这边挪了一点,活该。那,你还会闻到那个味道吗?
我摘下眼镜放到床头柜上,点头。
那天之后,偶尔地,我会闻到化学物质的味道,用日常生活中最接近的气味形容,那么就是介于焦炭味和火药味之间的化学味道。
不是放火烧人的味道。
一开始我经常问她有没有闻到什么烧焦的味道,她还紧张地检查厨房和屋子里的易燃物品,后来一律当作狼来了处理。
我似乎有了幻嗅phantosmia。
她曾经问我不会难受吗,时不时闻到这样刺鼻的味道。我摸着辫子耸耸肩,说其实独享这气味还挺上瘾的,然后反问这是不是她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