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诸事便非条条框框,须得灵活应变,每一次议题诸多、繁杂皆是族繁不及备载,在容霁的惩处定案之后。众人马上把这件事摁在心底,话锋一转,开始又为南方的战事一阵争论,霍霄随着容家的风向不予置评,容家的军队一向镇守西北,南方是他们不可触碰的地带,接着是盐铁税制的论战,霍霄一样对此一窍不通,他便静静的站在那儿,光是站着都像一幅画。
圣人的目光不自觉的在几个年轻的臣子身上转悠。这算是个众人放在心底的小秘密,人皆有爱美之心,当今圣人也酷爱俊男美女,这才会不顾门第的落差,定下当今皇后为妻,在朝堂上圣人对长相出众的臣子格外照拂。
当然,当今圣人并非那无德无能的昏君,若空有长相也难以在朝堂上立足,可若是又有才干,长相又符合时下审美观,那在仕途上多半有会比其他人更加顺利。
霍霄眼观鼻、鼻观心,拿着笏板站得笔直,就如同遒劲的松,挺拔而参天能成为一家之栋梁。
霍霄没注意到圣人的目光,那目光里头饱含深意,冲着霍霄,圣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整个朝会,霍霄都在琢磨着上了郑府该说些什么,亦或者说,该做些什么,下朝之后,容家父子与霍霄同路离开皇城。
阿霄,郑府那边就交给你了,另外.......霁儿的保人,便麻烦你来了,我本来属意胡将军,可是那胡藤自从与莫家联姻之后与咱们容家便不亲善了,傅家兄弟又在丁忧之中,思来想去,还是得麻烦你这孩子。
国公爷说的这是什么话,霍霄从小食容家米粟,得容家教养,大哥有难,我本当为他分忧。霍霄不以为意。
父亲,阿霄已经为容家贡献良多,这保人要不就我来吧。容霁的保辜期有五十天,若论常理应该在大牢里待满五十天,可若是郑廷同意和息,那这牢狱之灾就可以改为闭门思过,若要将人从牢里领出来,那便需要有人做保。
这保人官职必须在正五品之上。一般官员对当保人那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因为若是保辜期间伤者伤亡,保人也会获罪,虽然不至于同刑,可那也是无妄之灾。
容爵摇了摇头,霖儿,你是兵部尚书,等你大哥离京,你便是咱们承恩国公府的世子了,这个保人,你做不得。容爵是疼爱霍霄的,可是若要跟自己亲生的儿子相比,容爵还是偏心的,这是人之常情,霍霄本人不介意,不过容霖却觉得十分抵触。
二哥,国公爷说的没错,等风波过了,国公爷上奏请封,您便是容家的世子爷了,多少眼睛盯着,这是还是我来办吧。
好孩子。容爵拍了拍霍霄的肩膀,一双虎目里头满是欣慰,有的时候他都会想,如果霍霄是他亲儿子,那该有多好,有才能又有胆试,一身武胆,可惜了天不遂人愿。
来到立政殿殿门口时,国公府的马车已经停妥,这是只有正一品大员才有的恩典,霍霄和容霖没有这样大的权,他们俩人必须步行到承恩门,从德恩门上马车。
恭送国公爷。容霖和霍霄恭敬的拱手送容爵上车,目送了一段才相偕离去。
阿霄你不需要做这么多的。两人之间持续了一段的沉默,容霖好半晌才艰难的开口劝道。
子不言父过,即使他心里觉得容爵做错了,他也不能言明。霍霄为了容家出生入死,所有的军功都是刀口舔血而来的,容霁的军功里头霍霄占了多少成分,大伙儿心理有数,就算今天霍霄拒绝了容爵的提议,也没有人敢说他不是。
我乐意。霍霄根本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好似从没想过当保人可能的风险,经过这一次朝会,想要郑廷性命的人不会少。
你和嘉嘉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这么拼命?霍霄对容姝的心意,容霖是看得最清楚的,也乐见其成,可是他就是为霍霄不值,只觉得他太傻了。
我就乐意。霍霄十分执着。
间霍霄如此坚持,容霖摇头晃脑,叹息不止。我一直觉得吧,我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粗枝大叶了一些,明明身边有你,怎么就瞧上那郑廷了!比喻男子貌美的成语太少了,可容霖觉得霍霄绝对担得上祸水两个字。
胡说,嘉嘉是完美的,如果她看不上我,那便是我不够好了。霍霄这个人便是如此,以往只有他能说容姝,现在他改性子了,谁都不能说容姝不是。
阿霄啊......只愿你能得偿所愿吧。见霍霄这护犊子的样子,容霖啼笑皆非,只恨自己没那个能耐让自家妹子开窍。
会的,我这次不会再放手了。没能靠近她的时候还能拉远距离,如今已经和她如此亲昵,要他如何撤手离去?
两人各怀心事,没有再说话,在分别之时,容霖用拳头锤了一下或霄的肩膀表示支持。
大哥那儿就劳烦你了,有圣人发话,刑部应该不敢再把人拘着不让见了。霍霄如此对容霖说道,容霖点了点头,随后俐落的上了马车。
霍霄的马车再一次拐到了朱雀大街上,在天杏医馆前头接了李鸿,李鸿一上车,霍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