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葛容雅再怎么强调两人之间应属于敌对关系,不该像现在这般亲昵,单于鹤终究是任性妄为,几乎倾尽全力用各式各样的物质哄她开心,甚至她房间里的盘子上都会上一些逢年过节时才有的零嘴,在这遍地金银与豪华刺绣的屋子里显得有些突兀。
葛容雅甚至看见了不少小时候总馋着却被说不能多吃的鳕鱼香丝和后来就是夜市里也鲜少见到的棉花糖。
于是她「强硬」的抗拒在鳕鱼香丝和棉花糖的攻势之下逐渐软化,最后也就愿意跟着单于鹤一道作息了。
虽然两人之间还没什么实质上的进展,顶多就是一道吃饭、同榻而眠,但彼此的关系却已经比起往前亲昵许多。单于鹤也顺势提出了要给两人举办盛大婚礼的事。
葛容雅看着一桌零嘴,又想着单于鹤这段时间来的「彬彬有礼」,总觉得有些奇怪,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直接脱了衣服滚上床就行,怎么单于鹤似乎还在乎着形势?
她可记得贺致理并不会过分重视仪式感。
啊!更要紧的或许还是葛容雅至今依然坚持着盛大的婚礼以及许许多多重要的第一次都不想在梦中先一步达成的圆故。
也许是葛容雅竭力拒绝的缘故,最后那场可以想见的浮夸婚礼被一再地推迟,想来至少要再过半年后才有机会举行而届时她应当也能与他有一定程度的进展。
单于鹤信誓旦旦地表示定会给葛容雅一个尊爵不凡的婚礼,但葛容雅却故意忽略那令人尴尬的形容词,一心只想着该怎么用正常的方式与单于鹤相处。
单于鹤给她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说是成熟吧!却又带着浓浓的幼稚感;说他幼稚吧!却又常常表现出稳重与令人安心的模样。
对葛容雅来说,「单于鹤」涵盖着贺致理的各种阶段,简直可以说是一锅大杂烩,让她着实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他才好。
小球一面听着葛容雅的抱怨,一面默默地想道:这不就是第二目标临时修补过来的设定吗?漏洞百出也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这个世界的构成时期可是第二目标小学的时候呢。
宿主看起来聪明,但有时候又笨得可以,竟还以为第二目标是从国中时才喜欢她,其实第二目标从小学随着父母参与亲戚的一场婚宴、吃了满嘴狗粮后,就意识到自己也想要跟宿主结婚了呢。
第二目标那时还算是个幼崽,但也早熟,也不知道才诞生不久的客服系统小球能不能也快点成熟呢!第二目标真是小球的偶像呀!
相较于葛容雅的不知所措,单于鹤面对这失去记忆的小青梅几乎是百依百顺,并且也老做一些让葛容雅感到莫名其妙的事,企图让她「恢复」两人一道在梦中的记忆,而这让葛容雅也感到有点困扰。
例如现在的她站在以一颗巨石刻凿而成且边框镶金镶玉还点缀着各色宝石的大型溜滑梯跟前满脸茫然。
哈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单于鹤开心得像个孩子,牵起她的手爬着楼梯走到溜滑梯顶端坐下,又道:「妳从前跟我说过家里头想要有一座两层楼高的溜滑梯,我让人给妳做好了。」
说罢,也没等葛容雅来得及反应,抱着她用脚稍微一滑,两人便这么滑下了滑梯
风将两人的头发与衣物扬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感钻入心底,使葛容雅连日以来的窘迫全都随着那瞬间的快意消散无踪,却在才恰恰感到舒畅而渴求快感的延续时,两人早已滑到了底部。
啧,溜滑梯就是这点不好。
说来葛容雅也不是什么喜欢追求刺激的人,而是关乎「溜滑梯」的记忆着实稀少小时候想尽兴地玩,却是下课时间只有短短几分钟,加上一群同侪都抢着排队,自然玩不过瘾;再长大些也就因为不能跟更小的孩子抢着玩而只能怀抱遗憾,使得她对溜滑梯一直怀抱着匮乏感。
只是没想到原来贺致理也将自己曾说过的这点放入臆想当中了?
葛容雅偎在淳于鹤的怀里闭上眼睛,假装耍赖不愿起来,实际上则在回想由这段突兀剧情所带给她的启发。
她只跟贺致理说过关乎溜滑梯的事几回,最近的几回还是这一两年的事,但这个世界的淳于鹤显然缺乏了点成熟后的贺致理所拥有的稳重与冷静,反而多了点竭力隐瞒住的活泼,就像是个半大的孩子想要藏拙一般有趣。
葛容雅心里有个不敢置信的猜测,恍恍惚惚间脑中浮出了年幼的她与贺致理手牵手,佯装大人的深沉看着公园里的「孩子们」溜滑梯与荡秋千,一面像个小老头子感叹道:「小孩子真好呀!都可以毫无顾忌地玩。」
那时候他们才多大?小三?小四?
大概就是可以学着大人们说「十年前的时候我如何如何」,其实也就是「十年前我刚出生」这样好笑的字句。
也好在他们不过是故作深沉、佯装成熟的孩子,并不是什么到处捣乱的小魔头,否则那还得在两人身上妥妥地盖上「屁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