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然也想有反抗的能力,所以电梯直达顶层,那是栾苏青的办公地点,她很了解她的母亲,这个时间她一定会在公司,栾然走进去,其他员工看着也没人会过问她,拦着她,不管栾苏青怎么想,在大部分员工心里,栾然的形象还是不错的,这也多亏了她这么多年的努力。
董事长办公室门没关,叩叩两声敲门响,栾苏青抬起头,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向下滑了滑,见是栾然,脚上还穿着一双她不喜欢的平底鞋,她蹙眉,轻推眼镜道:进来。
栾然长这么大了,就没试过不敲门,扑进母亲怀里是什么滋味,她走进这间办公室,把门带上,栾苏青手里的钢笔换了,不再是划伤她的那一只,可换不换好像也没区别,事情都发生了。
我来是想说,我以后都不会搬回栾家住,因为我不想和您住在一起,这是真心话。
栾然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这么勇敢,把心里所想的,却不敢的,表达了出来。
她直直地站在栾苏青的面前,接受她的目光,继续道:但您仍然是我的母亲,我还是会在栾山上班,承担我的责任,这些不会改变,只是我的生活怎么过,我想自己选择。
不想回家,还想在栾山上班?
迎面而来的压迫感,从小到大的熟悉,栾然直视着她没有退缩,一字一句道:在职务上你有辞退我的权利,但在生活中你没有支配我的权利。
栾苏青当然生气,栾嫣已经不受她控制了,现在栾然也想完全脱离她的掌控,她怎么可能不生气?这种控制欲是一天天养成的,她养了几十年,不是看几个心理医生就能马上戒掉的,栾苏青会恼火,会不能接受。
她眼睛里的怒意栾然看见了,栾然甚至准备好了接受她的打骂,反正她是不会再妥协再道歉的。
母女俩僵持着,栾然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出现,上次弄伤栾然栾苏青不是不后悔,那都是一气之下的行为,她没有想过要真的把栾然怎样,可长年累月她学不会道歉,学不会放下身段,做得再错也不认。
面对这样一张像她的脸,这次栾苏青下不去手,她总不能再伤女儿一回。
半晌后,栾苏青冷声道:出去。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自古便是这样,反抗的越激烈,压迫就越小,懦弱才是受委屈的根本,性格再好强,得不到真正的自我,依然是弱者。
栾然想通了,比上次在栾家吵架还要清醒。
她关上门出去,栾苏青维持着姿势,办公室内安静到窒息。
在栾然下班的时间,席商沉准时地出现在了停车场,栾然又看见了他那辆车,这次不犹豫,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扫了眼席商沉的衣着,他换了件银灰色的西装,衣扣一丝不苟,斯文清俊的脸庞,仪态儒雅随和,风度翩翩,眼前所见的,皆是他的优点,他向来不暴露自己的缺点。
难怪小桑一个劲儿地跟她说席老板好,未婚夫一定要选席老板这样的,苏公子不行,得亏跟光浩没有竞争,不然要怀疑他是不是安插商业间谍了。
栾然撇开眼,暗自吐槽了一句招蜂引蝶。
席商沉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他想着另一件事,道:敢问栾小姐一句,地下情是贵公司的企业文化?
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像情夫,不像未婚夫。席商沉敲了敲方向盘。
栾然仔细一琢磨,他们公司倒是有些小情侣,来接人的时候都是停在大门口的,有的还会带着鲜花,一个个都挺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谈恋爱,不过没用,要不了多久来接人的对象就换了。
司机阿沉,你话好多,开车。
又被他家栾小姐嫌弃了,席商沉能怎么样?他只是摸了摸栾然的小脑瓜,失笑道:遵命。
回家的路上,栾然倚着车窗,快入秋了,温度低了两度,最近几日风大,长风把她发丝吹得凌乱,乌黑秀丽的长发飘荡着,遮挡住她看窗外风景的视线,栾然也不理会,她在发呆。
席商沉用余光看她,一丝一缕的青丝勒紧他心上,织丝成网,她不想说话,席商沉也不多问,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他就静静地陪着她。
过了会儿,栾然回过神了,忽然道:今天苏励锡来找我了。
她这话席商沉可是相当在意,他觉得他跟姓苏的八字犯冲,听到这个名字他立马问道:他找你有事?他是不是又sao扰你?你见他了?
应该怎么定义苏励锡的这次谈话?栾然思考了一下:他找我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栾小姐,你跟他聊人生?谈理想?
席商沉语气比这温度要低,听起来很危险,他又要醋死了,这难道不是他身为未婚夫的专利?这个男人要来跟他抢,栾然还见了他,可能对他改观了,他们聊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这样想想,席商沉这种醋坛子怎么可能不吃醋。
栾然撑着小脸欣赏了一下席商沉这股子酸劲儿,他剑眉微皱,每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