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雪里走去,连把伞也没撑,才几步,肩上就堆了一层薄雪,谭青瑶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呢喃:“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老夫人在屋里,刚听完回来的那个主事报平安,赵姨娘就过来请安了,说了些好听的后,又犹豫着往前凑了两步:“听说咱们大少爷专门打发了个小厮跟着回来,是特意去看少夫人的。”
“他就这么放心不下?”老夫人倚靠在榻上,板着脸:“我看锦儿是被他迷惑了,眼看着老三媳妇就要生了,他这个做大哥的倒是一点儿也不急自己的子嗣!”
赵姨娘想到那个村妇就上火,眼珠子一转,就想着给梁锦也找些不痛快:“老夫人不常见他,所以不知道!”她抬着手搁在案几上,压着身子说:“我听响罄说起,青瑶时常在她面前哭,像是因为大少爷几次想去她屋里,都被那人给绊住了脚,她又不好到您这里来说嘴,只好一直隐忍!”
“什么!”老夫人拍着桌子,指头上两个翡青的戒指一下磕在桌上,吓了赵姨娘一跳,
老夫人又说:“青瑶那孩子,平时还哄着我,我还只当是锦儿看不上她,寻思着再给他娶一房妾!”
赵姨娘拧着细眉,凑过去:“老夫人不想想,青瑶这样的相貌大少爷都不亲近,何况别人?”她指头抠着桌面:“我看有那个不正经的男妻在,娶谁进来都不中用!”她揣摩着老太太的神色,似乎是动了怒。
果然,老夫人眉头皱得老紧,抿着唇想了片刻,便叫了左右的人:“去把那个男妻给我叫来,我有话吩咐他!”
第37章
昏迷
没一会儿,何须问就跟着丫鬟过来了,斗篷也没披,穿了件狐皮领的大氅,一身风雪的行礼:“给老夫人请安。”
“哼,我受不起你的拜!”老夫人坐在椅上,肃穆地冷着脸,何须问也无话可接,只好问:“不知老夫人叫我来有何吩咐?”
他全然不亏心的样子,老夫人明明动了怒,却不发作:“锦儿走了这些日子,你在屋里都做什么?”
“只是看书。”何须问很平静,尽管他清楚老夫人恐怕是要找茬,也不惧怕:“并没有别的可做。”
“呵,你倒是清闲。”老太太抚了下簪,若无其事的理着袖口:“等过年开了春,你到梁家来也一年了,锦儿子嗣的事你思量得怎么样了?”
又是这个话,何须问料到了,往前站了一步:“我……不知道要怎么做,还请老夫人明示。”
老夫人抬了眼,额上堆叠出几条皱纹,她冷笑着:“纵然我给锦儿娶了妾,你成天狐媚似的缠着他,又有什么用?”
“狐媚”这个词,刺到了何须问的自尊,他像被人扒了衣服一样难堪,却仍旧镇静:“我与梁锦是两情相悦。”
“什么两情相悦?”老夫人撑着案几起来,义愤填膺的指摘:“你还要不要点脸面?你明明是个男人,却跟个善妒的妇人一样日日拦着锦儿不去青瑶屋里!”她说得急了,有些喘起来:“你,你当我不知道?”
边上赵姨娘连忙过来扶她坐下,手在她后背上用力的摩挲,替她顺气:“老夫人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一扭头呵斥何须问:“你还有没有点儿规矩?敢这样同长辈说话!”
何须问不屑理她,连个脸色也不给她,她气极了,弯着腰扇风点火:“老夫人别生气了,他是耽美之家的公子,自然是有些傲气的。”
老夫人平生最恨别家的“耽美之家”,听后勃然大怒:“耽美之家的公子就是这样的家教?”她指着何须问,气得直跺脚:“我倒要好好教练你规矩,来人!”
一个丫鬟从边上站出来:“老夫人吩咐。”
“去,你去找几个小厮来,把他给我绑了打二十板子!”丫鬟怔住了,一时没动,老夫人又站起来吼:“快去!”
丫鬟得了令,往院子外头去叫人,何须问也怔了一瞬,看来老夫人是要趁着梁锦不在的功夫,要好好整治自己了……
没一会儿,就进来几个小厮,有个托着一条长长的粗麻绳,两个抬着一根长凳,有个长着胡子的,带头给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撑着臃肿的身体,拍着案几吼:“快!给我绑了他!”又连着拍了好几下:“就在这里打!”
越是临危,何须问越镇定,腰板挺得比刚才还直,还是不肯求饶,两个小厮上来先是扒了他的大氅,又掰着他的手臂挽到背后,将他按到那条长凳上趴下,绳子绕了好几圈,在他后背上打了个结。
“啪”一声,是板子击打着皮rou的声音,何须问没忍住叫了一声,他撑着脑袋抬头去看,老夫人像是对他这叫声有些满意,坐了下来,含着一丝笑看他,旁边赵姨娘站着,将只手搭悠哉的搭在腹前,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啪”又一声,第二个板子落下来,这次何须问咬牙挺住了,没有叫唤出来,他绷紧了身子,去迎接第三个板子。
第五个板子的时候,他已经忍出了满头的冷汗,却仍然固执的不出声,第十个板子,腰tun上已经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