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两道气劲渗入脏器,稍一呼吸,疼得冷汗涔涔。
杜梨轻晒一笑,他有些庆幸还好晏兮不在这里,他浑小子见了自己这样,指不定该是怎样担心。
杜梨将鱼涉交给城楼上的薛福福等人,又问了他一些问题。
鱼涉被俘之后,似乎是放弃了挣扎,也不隐瞒,一一回答了。
杜梨挽袖提剑,施展功法,朝枕春门的方向一路急赶。
至此,救下九龄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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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尹君,身为冥官,你为何要这样做”杜梨回首敷春,耳边闻得百婴啼哭,多少生灵已经命丧刍灵。
他眸光悲悯,犹如撕心创骨之痛,悲恸伤绝。
“露陌……”檀景看清了来人,看清了他身上同自己一样的狩岳袍,他的笑意如同春雨瓦片上的薄薄水汽,“现在还是唤你杜令君更合适。”
檀景的眸子深不可测,他扣扇的手笃定又有力,沉沉问道:“冥士向道,杜令君认为,什么是道?”
在杜梨看来,道是Jing神,道是信仰,道能让眼前的方向清晰。
他跃下灵斗幡,将九龄珠安置在城楼上一处安全的角落,寻声执剑走近一些。
檀景再问:“三界和平一百余年,如今的道,更像是一种荣誉感,世人把名节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们会选择捍卫胸中的一口气而慷慨赴死,而把认输逃跑看做是屈辱。杜令君,你又如何认为?”
杜梨停在檀景数步之外,他沉默,面色有些纠结。
要是年幼的杜梨,自然认为心中的道义是至高无上的,为了维护心中的道义,死算得了什么。
如今的杜梨......他凝眉片刻,“檀尹君所言,虽是冥士风骨,但也未免太过教条迂腐了。”
“在我看来,那样去死的人,就是一种华而不实的谬赞。” 檀景冷笑一声,声音是掷地有声,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所奉行的是强大而必胜的王道。宵晖之战之后,三界得百年和平,鷇印之变之后,三界也得百年和平。
这样看来,战争才是和平,战争带来和平。与其惴惴不安,不知什么时候九天与幽冥再起争端,届时护不住天下苍生,护不住我的城池,护不住我的至爱,不如掌握力量,掌握战争最根本的核心——力量,才是掌握和平最有效的手段!
我已得殂妖玉与鲟鳇珠,今日敷春城内尽管尸骨遍野,润海石我志在必得!”
“狂妄!”杜梨惊怒不已。
他知道关于道的争论无休无止,然而靠力量来掌握自己或是他人命运,却是一种毋庸置疑,掷地有声的最好证明。
但他无法认同檀景的做法,掠夺至宝,引发妖患,生灵遭难。
刍灵进城后,怕是已经满目疮痍,多少人惊惶失措,妇女与儿童凄厉的呼救传来,眨眼却被遏制在喉咙里,他们遇难了......
杜梨握剑的手不住地颤抖,剑柄上的流苏被风打得凌乱不堪,他夔龙纹覆额,强撑着运转灵力。
“杜令君,你从叠春门过来,灵力已经耗尽,别为难自己了。”檀景面色舒缓下来,轻摇细扇,淡声道:“檀某狂妄也罢,偏执也罢?”
“你不也和檀某一样么?即正统又反叛,身为九天之人,椒阳仙君的至交,却和天锻兵番旧人过从甚密......”
杜梨犹如被一个巨大的锤子重重砸了一下,握剑的手青筋暴起,脑中嗡嗡作响,
“咳咳......”杜梨忍不住咳了起来,他面露惊惶,大惊不已。听他言语......如何得知......晏兮的身份。
四殿已经报了天锻兵番覆灭,绝无一人生还,为何他知道......
杜梨无心理会檀景眼中,如何看待自己与晏兮的关系。
但自己和晏兮在一起这件事,却是为大道所不容。
杜梨避无可避,在这条贫瘠的道路上,他就这样和晏兮相遇了,无论他是凶王三白也好,是天锻旧人也好,甚至他是男儿也好。
从小胸怀抱负,得授夔龙纹,一向克制的杜梨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过。
他不后悔走堕仙台,不后悔半剔仙骨,也不后悔和晏兮相遇。
千山万水走过来,遵从己心,仅此而已。
杜梨十五马上飞,舞象之年出山门,几经沉浮,风口浪尖,从未惧战。
即便今日负伤,面对檀景与他手下的刍灵,杜梨自知不敌,却是毫无畏惧。
现在听他说起晏兮,一丝恐惧却真真切切钻进了杜梨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嗨,有小天使在吗?别让我单机,我肝疼!
☆、谈判
“别紧张,杜令君,我与天锻兵番私交甚笃,对其后人并无为难之意。相反,我还很高兴晏家有后人存世,也算不辜负我朋友一片苦心”
檀景语锋一转,“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晏尉君身上揣着天锻兵番的至宝,就是不知道,这敷春城的城隍郁府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