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膀被外力强行挑下……
不远处令君阵法未成,晏兮咬咬牙,咽下了喉咙里欲喷薄而出的痛楚,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这是......义骸?”琴姬刃尖巧妙地一挑一收,已经抓了晏兮的右臂在手,“天锻兵番的技法果然出神入化,竟得义骸如此,触手生温。”
......
晏兮仿佛被一个巨大的锤子当胸重重砸了一下,瞬间堕入恶鬼深渊,周身冰寒刺骨,被琴姬挑下的右臂断口处,仿佛长了十个心脏,砰砰砰火辣辣地乱跳起来。
听她口中话语......如何得知......自己的来历?
酆都已经报了晏三白身死,天锻兵番早已幻灭,怎么还会有人记得......
晏兮扭曲了脸盘,这个女人危险.....
“你来报仇,我只能悄悄杀了你,如果你不是来报仇......”晏兮歪头,神经质地咧嘴一笑,“那就是来做坏事……正好,我是不是就可以......毫不顾忌地......让你身首分离......”
不远处的杜梨凝神备阵,也许是杜梨的安定给了他力量,晏兮稍稍感觉放松一些。
他自乾坤袋中取出一只新的义骸,咔地一声装附其上。接着温和无害地冲琴姬笑了,“啪”地打了一个响指。
“轰隆!”晏兮口中冷冷吐出两字。
只听一声震天响的炸声,大片火光带着烟雾轰腾而起,晏兮掩住口鼻几个闪身,撤至一颗大树后。
伴随着强大的冲击力,近处数个傩鬼被炸的脑浆横流,爆炸带来的浓烈热量直烤得人口干舌燥。
天锻兵番既然神乎其技,义骸就不仅是那么简单,其内嵌爆石,錾刻引爆纹,关健时刻可做断尾逃生之用。
那琴姬抓义骸在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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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之中,恩客徘徊。
满地绫罗不过是斑斓炼狱。
繁华是诡谲,入眼皆脏污。
今天陪张家郎君共度春宵,明日去李员外府上唱曲儿,承恩卖笑,只是装点别人家的悲欢喜乐。
若是哭丧着脸,明天准是要挨妈妈一顿叱骂。
身处尘埃,教坊中的女儿,没有人愿意听她倾诉哀伤,没有人希望她能好好活着。
被杀就被杀吧,与其历劫而死,这样被杀掉也没什么不一样。
曾经她是这样想的。
只是这个命运,为何被这样玩弄。
恍然要死了,最后还是挣出了强烈求生的韧性。
不甘心!
大宅幽深,端庄森严,不见人影,一路走来只有脚步声。逃生后力竭,大雨之中救她的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年轻郎君。
素日,他曾经来过几次清平坊,每次只听她一曲琴音,打赏金银钗环无数便匆匆离开。
那日曲毕,郎君道:“天狐背生九尾,姑娘琴音Jing妙,此地怕是囿了你一身才华。”
那位郎君是个法力高强的修士,又或是哪方得道的仙家,他眼睛生地毒,把自己看了个透彻。
这位郎君的意思她懂得,然而无论是仙家还是修士,行走江湖,免不了打打杀杀。
在遇到他之前,自己曾经杀了三名男子,无论是那是还是这时,斩下男人的手又怎么样,瞧啊,沾血的手颤抖......根本止不住。
打斗的时候已经忘记,但是放松下来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可怕,留下这样不好的回忆,他心中的理想真的是正确的吗?
与其手上沾了别人的血,做出这种事来,还不如在坊内做个安抚人心的娼ji来得伟大。
当时她是这样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琴姬,总算露面了,还记得吗?
伏笔终于刨出来了,埋地够深吧!
☆、最强
院落是幽兰色的,其中有灯笼的红,像一个暗藏杀机的洞xue。
那个郎主很温柔,不管她住不住得惯,隔三差五就会过来看看,话虽然不多,却都是轻声细语,以礼相待,和教坊内其他的恩客完全不一样。
然却只有聪明人才能窥见背后的杀机,廊上的灯笼,本是驱散黑暗的明亮,现在却成了飞蛾扑火的诱饵。
那个郎主眸光静沉,话语亦如一条熨平的黑色绸子,“你说过要我等你,我也会等你,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我的人。”
“我为狐身,然修炼幻术,口中并无魅珠,郎主莫要和妾身开玩笑。”她煮了茶,纤手奉上,眉眼间是一阙旷世的文,写下几行凄楚与了然,“身为妖尊之女,不手握利刃,奢求其他的幸福是遥不可及的。妾身知道,我的身影在您眼中,不过是如同被唾弃的人般。但是,我......”
郎主吻了她。
瞬间的瞳孔放大,然后泪盈双睫,惊诧?幸福?
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
郎主如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