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敷春城这些天,晏兮一直黏着杜梨,恨不得和他长到一起去,不过他也有撇开杜梨独自行动的时候。
敷春城最大的一家药店里,晏兮独自一人在货架间穿梭,这里贩卖一些配置好的成药。
他转了许久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药店的伙计上来问客官要什么?
他和伙计耳语几句,伙计一脸了然地把他带到一个货架前,晏兮找到一个青玉小瓶,揣着它到柜台旁付了帐。
敷春城民风开放,堂倌见晏兮买了这个东西,一个异样的眼神都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都不带,公事公办地结了帐。
晏兮揣着小瓷瓶走出药店的时候觉得身体轻盈,春风和煦。
他跳上屋顶想Cao条近路回去,跃过一条暗巷时听闻似有异声,这个略有些熟悉的气息是......
鱼腥味。
暗巷,地面上。
到处都是长着尖刺的海胆,拖着长长鼻剑的箭鱼,九龄珠手握龙头大铡刀舞了一个势花,一脸愤恨地盯着面前的人。
龙头大铡刀全长丈二,龙头化铡刃,口吐太极八卦Yin阳鱼。
铡刀尾部为鱼尾形,中有一古钱币图形,彰显了水族没啥不能没钱的道理。
这是历代遥海之主使用的武器,上一任主人是鲟鳇鱼蔑刃。
铡刀舞起来巧妙又威猛,飘逸又霸气,钩挂撩砍皆可,如虹气势扑面而来。
不过九龄珠此时身量未成,铡刀对她来说太过于巨大。
对面那人身形隐于斗篷之下,从身高、以及纤长脖颈处滚动的喉结来判断,是个男子。
他身形微动,便是凛凛杀风。
眨眼间,九龄珠已经被钳住脖子,双脚离地扣在了墙上,墙面因为力量的冲击,陷进一个浅坑。
九龄珠急咳几声,龙头大铡刀哐地掉在了地上。
“就这样吗?小瞧对手也要有个限度。”男子的声音如一把脆冷的剑,他执一柄铁骨菱花细扇,稍稍拨开九龄珠覆额的碎发,看清了来人的相貌,似是在回想:“你是......蔑刃家那个小姑娘,出乎意料,成长地令人颇感兴趣。
随后他话峰一转:“不过,这身手太无趣了,也就拿出来吓吓人。”
九龄珠眼中的憎恨怕是要挤裂了整个眼眶,自己撇了刺鲀爷爷出来玩,如此的近距离下,感知了仇人身上的味道,抑制不住报仇泄恨的冲动,就要来手刃仇人。
如今这情形,只怕......
她被掐得有些窒息,却还是迎上这人的目光,排山倒海地倾泻着眸中的恨意。
“为什么不讨饶?”那人浑然不介意她释放的恶意,“活着离开这里,不就有了再次讨伐我的机会吗?”
向仇人讨饶,这样的屈辱之事如何做得。
那人看着九龄珠的神情,极是不理解她,问道:“你难过什么?”
“当然是不甘心,明明要杀的男人就在面前,我却什么都办不到。”九龄珠从喉咙里艰难地发出气声,她被锁住喉咙,呼吸已经渐渐困难。
见她这样,那人松开了手,还没等九龄珠落地,一只满是符咒的银钉穿透她的双手,重新把她钉在墙上。
九龄珠双手被制,缚于头上,已经是无法动作。
她吃痛不已,鲜红的血ye顺着雪白的手腕往下流,她大惊道:“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是要脱衣施暴吗?”
那人不意她这样的想法,愣了愣,勾唇一笑:“如果是的话,你怎么办?”
“咬舌自尽。”九龄珠斩钉截铁。
那人的手抚上了铁骨菱花细扇,细扇边缘处闪着锋利的光,他语气冷暗:“如果我要杀了你呢?”
“那样更好,要杀就杀了好了。”与其惨遭贼人侮辱,还不如一死了之。
那人拂袖,银钉消融,九龄珠骤然失去支撑,掉在地上,膝盖一软萎坐成一团。
那人不屑道:“我不能理解的就是这个,你们这样急于求死的态度,算什么?忠孝之道吗?”
“我本来生活在海里,挥刀也只是为了给父母报仇,你说得再好又怎么样,那一瞬间就杀了我爹娘,现在因为我是小孩子就可怜我吗?”
那人不想与九龄珠纠缠,斗篷兜帽上的墨狐皮毛蓬松地抖动着,他振了振衣摆转身欲走:“我不会在这里杀你,不想死地话就离我远点。”
他那么轻易地杀了父亲,拿走了遥海的鲟鳇珠,明明可以杀了我的,现在却能轻易放过一个想杀他的人,为什么?为什么?
疑惑、憎恨、无力滚成一团雪球席卷了九龄珠,她手脚并用地爬过去,紧紧攥住那人的衣角,声泪俱下地诘问:“为什么?为什么那么恨我的父亲,他做了什么遭人恨的事吗?!”
那人止住了脚步,斗篷下的话语冰冷地不带一丝情绪:“乱纷纷蜂酿蜜,急攘攘蝇争血,太平盛世,也不见得太平,我堵上今世,或者来世、万世也罢、定要寻得至尊力量......,为达此目的,即便堕为恶鬼,也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