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金鬼本来就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鬼怪,只是一时贪图宝剑。
各地城隍地仙平时看见也多是不甚理会,知道它们馋食金属,算不得大恶之鬼。
食金鬼的首领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它害怕了。
“英雄饶命,我们错了,剑就还你。”一甩手,殉玉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光,晏兮伸手接过剑柄。
下一秒,析骸挥出,食金鬼首领已经断了一根臂膀。
一声惨叫。
“你怎么......”食金鬼首领跪倒在地,惊叫出声。
晏兮走过去,泄愤般连连捅了它好几剑,把它捅成了一个蜂窝。
“把剑鞘也还我,你是不是傻......”晏兮拽过它手中剑鞘,冷着眼扭头看其他的食金鬼。
方才二三十只食金鬼现在已经吓跑了一半了,剩下的这些和首领的感情比较好,正磨着牙盘算替首领报仇。
晏兮张口吐出一口血沫,眼前又是一阵晕。
他甩手一颗铁算珠,角度刁钻,融化了两只食金鬼,剩下的同伙被激怒,发出尖锐的厉啸。
晏兮摇摇欲坠躲过两道攻击后,见远远的山路上走过来一道白色身影,他心中一动。
这下躲闪不及,右腿上立刻挨了两下深深的爪印。
那道白色身影走近了,察觉鬼怪气息,也不出手,只站在外圈听前方的动静。
那个食金鬼感觉晏兮的动作变得迟缓,骂骂咧咧地说:“你小子骨头还挺硬,现在也已经不行了吧,你杀了我们老大,把剑放下来,我们兄弟留你个全尸......”
扑击闪身间,侧腰又是两道爪印,这回晏兮不敢骂人了,咬着牙挺了过去,目光在杜梨身上流连,只盼望着他快走。
“你小子怎么哑巴了,刚才不是还牙齿咬铁钉,挺硬挺狂吗?这会子怎么草灯打鼓,没个响声呢......”
食金鬼嘴上骂个不停,晏兮忍着气不出声。
再一看杜梨,怎么回事,脚下生根发芽啦,就是不走。
答应了杜梨不出来,又跑出来,还差点把他的殉玉剑弄丢。
这满地血腥的,杜梨好不容易态度好一点,要是知道自己杀生,不知道会怎样......
剩下的几只鬼还要再出手,杜梨终于出声:“你们几个合起来,打一个负伤之人,这不太公平吧,妖兽鬼怪,也要讲究江湖道义。”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对我们指手画脚,这小子杀了我们老大,我们现在就要他的命。”食金鬼愤愤不已。
杜梨也不生气:“怕是阁下先觊觎人家财物,人家出手反击,自保之人顾不上什么轻重,有因有果,阁下也是咎由自取。”
食金鬼见杜梨器宇不凡,隐隐带着一股震慑之气,它们吞咽了一下,已经不是那么理直气壮:“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麻溜地闪一边去,要不然......”
话音未落,地缚锁破土而起,食金鬼大惊失色下已经无法动弹,地缚锁上附着的灵力让它们痛苦无比,只能从喉咙里发出荷荷的求饶。
杜梨一挥手,地缚锁收回,众食金鬼你眼瞧我眼,纷纷作鸟兽散,转眼消失在山道上,临走前还不忘抬走老大的尸体。
杜梨上前几步,蹲下来问:“你怎么样?”
晏兮不敢说话......
“晏兮。”
“你怎么知道!”晏兮惊讶。
“......你气息,和旁人不大一样,再说我的眼睛也没那么瞎。”杜梨语气平淡地说:“为什么不敢让我知道。”
“我没听你话跑出来,......我又杀生了。”晏兮惴惴不安。
“你就是因为这个怕我知道吗?”杜梨叹了一口气。
“......我怕你生气。”晏兮可怜巴巴地说。
“我没那么迂腐。”杜梨摇摇头说:“杀人和杀人也是不同的,我征战沙场,殉玉剑之下亦有无数亡魂。那些食金鬼见你配剑不凡,动了歹心,想杀人夺剑,你杀了他们是为自保,这无可厚非。”
杜梨停了停:“但若是对无辜之人出手,这便是滥杀无辜,便要不得......”
杀人和杀人是不同的,晏兮觉得这个说法很新奇。他一时难以理解,但只要杜梨不生气就好。
他把析骸撑在地上,当做拐杖站起来。
“你的剑气息独特,引得食金鬼来,今后还是慎重使用......”杜梨出言提醒。
“额......”晏兮不知道怎么说,“不是我的剑,......是你的剑,令君,我把你的剑带出来了。”
“啊。”杜梨有些吃惊。
“没有弄脏,令君,我看得好好的。”刚才趁杜梨与食金鬼周旋的时候,晏兮已经把剑狠狠地擦了一遍,他陪着笑脸说:“我见令君出门忘记了配剑,想着给你送去,没想到......”
......
杜梨一言不发地接过殉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