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抬起手，撑着一口气，轻轻点了点阿雅的眉心。
“坚持住，我救你。”阿雅握了握萨满的手，爬起去寻自己的医药箱。
萨满看着阿雅的背影，张了张嘴，大股鲜血从她嘴里流出。
天尊从门外跨了进来，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没得救了。”向亭晚说道。
天尊点了点头，向亭晚功德都得了，萨满自然没得救了。
向亭晚看见过很多人死在自己面前，与自己有关的，与自己无关的，数都数不清，可每一次自己都是冷眼旁观的看着别人咽气，内心毫无波澜，可不知为何，自己现在，心里却无法平静。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向亭晚蹲在萨满身边，抓着她的手问。
“阿...阿雅...不能...陪她了...我.后悔了...想陪她，还...还没...嫁人...她...”萨满艰难地说着。
阿雅背着医药箱回来时，天尊已施针替萨满将血止住了，见阿雅回来，天尊起身将位置让给阿雅。
“多谢您。”阿雅记得向大夫将死之人不医的规矩。
阿雅在房内忙了一夜，天尊与向亭晚在房外守了一夜，天光破晓时，两人进了房间准备帮助阿雅给萨满收尸，可两人进了房间后皆是楞在原地。
只见阿雅趴在床边双手环着萨满的腰，眼底尽是乌青，此时睡得正香。
而本该是一具尸体的萨满此时正半撑起身子，有些无措地看着身前的少女。
“我的天呐！”向亭晚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小声低呼道。
天尊目光冰冷浑身戒备地审视着萨满。
萨满抬头看见天尊，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与惊恐。
“她真的活了？”向亭晚小声问身旁的天尊。
“看过了，没有鬼气，应当是活了。”天尊说道。
此时，床边的少女悠悠转醒，迷茫地抬起头，正与低头看向自己的萨满对上了眼睛。
少女面色憔悴，爬睡导致领口凌乱，露出了大片肩颈与锁骨，萨满耳尖红了红。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阿雅笑着扑进了萨满怀里。
被少女柔软纤细的身躯撞了个满怀，萨满苍白的脸上浮出了红晕，双手在空中僵了片刻后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萨满的这一系列动作自然没能逃得过天尊与向亭晚的眼睛。
“我来给你看一下伤口。”天尊上前说道。
萨满仰头看着天尊，浑身有些止不住的战栗，这个让自己畏惧，永远无法企及的人此时正有些关切地看着自己。
“您快躺下，向大夫医术高明，您让她给你看一下。”阿雅说着就扶着萨满让她躺下，躺好便伸手去解萨满的衣襟。
萨满本就只穿里衣，少女柔软的双手触到那裸露的肌肤时，萨满慌乱的抓着少女的手腕。
阿雅只当萨满是介意向大夫是男子，便出口安慰道：“没事的，只是看一下伤口。”
天尊接过手，替萨满解开衣襟，那近在咫尺的距离，哪怕眼前这人此时与凡人并无差别，但是来自灵魂上的压迫仍然让他浑身僵硬。
天尊解开绷带，细细看了看伤口，伤口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并且并无妖气魔气，可这般依旧不能让人放心，这等愈合速度，不是凡人能有的。
看着眼前的人垂眸看着自己的伤口，萨满的手在被子里握紧一把金色匕首。
“伤口恢复不错，静养一段时间便能康复。”天尊起身说道。
萨满手一松，将那匕首藏于床缝之中。
“太好了，太好了。”阿雅笑着抹掉眼角的眼泪，抓着萨满的手笑着说。
我漫长的生命里好像第一次见到这么鲜活的人。萨满看着眼前又哭又笑的少女想。
天尊向亭晚两人离开萨满的住处，直接找了一处没有人烟之处，天尊召来红线仙。
“九重天上可有动静？”天尊问道。
“没什么动静，百年之期到了，帝君正在带领神君修订律法。”红线仙说道。
“其他人呢？”天尊问。
“司命被我扣在巫山，少司命也时时在他身旁侍奉，没有离开半步，文神全部捧着律法在帝君那里，司刑和帝君一起做修订，武神这时候都在划水...没什么不正常啊。”
“继续留意，回去吧。”
“不正常。”向亭晚蹙了蹙眉说道。
“怎么？”
“太平静了，但是少司命在司命身旁尽心侍奉便不正常。”向亭晚说道。
“眼下这种情况我们也不能撒手不管，不知那‘萨满’究竟是谁，是善是恶，总不能将阿雅自己留下。”天尊说道。
“可否招神官前来协助。”向亭晚说道。
“‘萨满’极有可能是九重天上的人，我怀疑...我们先观察几日，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天尊说道。
“我是怕她伤害你。”向亭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