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瓦图斯拓集市口的行刑台上押来了一名即将要被公开处决的囚犯,这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如果没有大殿下、二殿下、前任国王与赫蒲一齐坐阵的话。
前来赶集的民众们纷纷好奇地围在行刑台旁伸长了脖子踮直脚,想要窥探一下能让这几位极为尊贵的大人物一齐监督行刑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很快,随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坐在主座上的少女抬起手挥了挥,接到命令的守卫点点头,转身扯动铁链,一名穿着破败囚服的强壮男人就这样一路踉跄着被拽了出来。
男人有着一头深棕色的卷发,身材高大,脊宽背厚,坚毅的脸庞轮廓好似经过刀削斧砍,虽皮肤呈现成熟的蜜色,但深邃的眼窝与高挺的鼻梁依然证明了他血统的纯正。男人仰头迎着日光眯了眯眼,褐色的眼眸中不存在半点恐惧,有的只是对这尘世深深的眷恋与不甘。
男人被拖到行刑场中央站定,他望着那处死过无数犯人的绞刑架轻蔑地笑笑,随后用力挺直了脊背,挑衅似地冲主座上的少女大声吼道:“来吧!魔女!处死我吧!然后像对待我一样处决所有反抗你的人吧!毫无疑问,我输了,但你最终将发现——满世界都是你的敌人!”
男人强而有力的声音飘荡在集市上方,站在少女身旁的骑士眼眸颤了颤,随后悄悄望向少女。
只见少女面无表情,似乎男人的挑衅压根触及不到她的情绪,她抬起纤白的手又挥了挥,这次守卫押上来了剩余的二十三个人。
男人看着被押上来的同伴脸色稍微变了下,但不知想到什么,又很快便恢复了之前的凛然,满脸坚定地对他们喊了句:“诸位,抱歉!”
那二十三个人也都不是孬种,说到底,在看了那场恐怖到刻入骨髓的生产秀之后还能生起反抗心思并付诸行动的,能有几个是贪生怕死的?
于是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后,一齐朝男人露出了无畏的笑容。
“为大义而死!”
“为名节殉身!”
“为了瓦图斯拓的明天!”
……
男人看着毫无惧色的兄弟们,泪水逐渐溢满了他的眼眶,他不住地点头哽咽道:“好,好兄弟……我一辈子的挚友……”
随后他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硬是把泪水憋了回去,洒脱大笑起来。
“动手吧!臭婊子!”
面对这粗俗的辱骂,王座上的少女挑了挑眉,仍然没有生气,只抬了下搭在玉石扶手上的手指,嘴里轻声唤道:“托罗罗。”
霎时间,刑场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随后从那放着紫色光芒的阵法中央缓缓升起一颗丑陋的头颅,紧接着是小山般的身躯,再接着是两条宛如千年榕树那样粗壮的大腿……
那是一头巨兽。
它有着火山岩浆一般热烈的暗红皮肤,光秃秃好似rou瘤般的脑袋上长着两根弯月羊角,尖利的牙齿从下颚一直穿到上唇,每活动一下那庞大的身躯都能刮起一阵伴随着浓烈野兽臭味的疾风,强烈的气息熏得人直反胃。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要属那吊在它两腿间足有成年男子大腿那样粗的恐怖巨物。
那根生殖器颜色比巨兽皮肤略深些,同样是暗红的岩浆色,此时还是疲软状态,跟两个铜球一样大的卵袋一起软趴趴地挂在巨兽腿间,形状跟男人的阳具差不多,只是尺寸着实骇人,上面还长满了形状怪异的凸起与倒刺……
并且这还只是休眠状态,要是完全勃起……实在不敢想象……
男人,或者说瑞伯略显震惊地仰望着那只巨兽,显然还未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依旧毫无顾忌地嘲讽道:“怎么了?难道说我们的魔王大人决定在此上演一场传统的人兽角斗么?赢了就把我们放走?哈哈……这样的话,不把我们身上的镣铐解开可是享受不到乐趣的哦。”
虽然瑞伯嘴上这样调侃,但其实他心里也是很紧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巨兽,身体肌rou绷得死紧,虽然身上的束缚还未解开,但却已然进入了战斗状态。
瑞伯本以为自己的下场会是被巨兽拆吃入腹,心道这可比绞刑痛苦多了,不知自己到时会不会痛得痛哭流涕,那可就太丢脸了……早知道就不逞一时嘴快挑衅那个魔女了,至少潇洒赴死还能给民众留个悲壮点的英雄形象,万一百年后人类成功战胜了魔族,那自己作为反抗第一人,好歹也能被写得帅点啊……
不料,却听得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嗯,允许了。”只听“咔咔”几声,同伴们身上的镣铐应声而落,竟是应了他的要求!
瑞伯惊诧地揉揉眼,不敢相信那卑劣的魔族竟然真给他们解开了限制魔法的镣铐,难道……这魔女真中了他的激将法,打算让他们与巨兽进行角斗了?
想到这,瑞伯转头望向王座上的少女,那张Jing致的脸庞在日光的照耀下依旧淡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但这对瑞伯来说显然是个千载难逢的绝好反杀机会,虽然看那巨兽的体型,一对一人类是断然赢不了的,但如果能一起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