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起身看过去,只见侯爷不安分地皱着眉头,好像挣扎了一下。
她蹑手蹑脚地过去,翘头看了下,侯爷并没有醒,他依然睡着,只是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香妩近前,用手触碰了下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脖子。
或许因为刚才挣扎出汗的缘故,他身上有些许的chaoshi。
香妩便叫了外面守着的丫鬟,那些丫鬟倒是安分听话,见她唤起,忙恭敬地行礼,她当下也就不客气,让这些小丫鬟取热水并巾帕等物来,那些人办事倒是利索得很,很快就送来了。
香妩取了一个杌子坐在床边,将用热水浸过的巾帕攥去了水,之后便用这巾帕仔细地擦拭着侯爷的额头,脸颊,还有脖子,后来犹豫了下,还是解开他的中衣,帮他擦拭了身体。
这其实并没有什么难为情的,这位侯爷的身体,她早就看过了。
但香妩看着这结实到充满爆发力的身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心里也多少泛起一些异样,便只好匆忙为他擦拭过,又用干巾帕擦了一遍,便为他重新盖上被子了。
盖上被子后,不觉面上泛烫,再看这躺着的侯爷,却见他眉若长剑,鼻若山峰,实在是端正俊美,脸上无一处瑕疵,整个人仿佛用工笔刻画一般。
香妩想起来刚才他对着自己怒极的样子,想着这人素日是凛冽威严的,他若一怒,不知道多少人惧怕,自己便是在床榻上伺候了他,其实也是小心地看他脸色行事,揣度他的心思。
只是如今看着他,却是大不一样了。
他微微皱着眉头,往日总是让人望之生畏不敢直视,如今却看着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抿着的唇也少了几分锋利,反而多了几分可怜,像是没吃到糖的孩子。
香妩有些好奇地凑近了打量,后来看他那样皱着眉头,便忍不住伸出手指头来,帮他抚平了那眉头。
之后再仔细地看,越看越觉得,侯爷睡着的样子很好看,也有些可怜。
她又想起来刚才他那么怕苦的样子,不免好笑,这么大一个侯爷竟然跟小孩子一般!
而自己硬灌了他苦药汁,他那个样子,怒得要命,却无计可施,好生可怜,好生委屈。
这么一想,竟然不觉得怕了,反而有些好笑,又同情他。
甚至隐约中觉得,他也只是一时怒气吧,并没有真得要把自己如何,若是真怒极了,吼一声,外面丫鬟侍卫奴仆都一拥而上,还不至于怕了自己。
所以侯爷的怒,有时候是真怒,有时候是假怒,有些怒她得小心着,有些怒她其实也不用太怕,只要好好哄着就是了。想到这里不由抿起了唇,竟隐隐有一种喜欢。
往常侯爷是高高在上的,如今倒是看着亲近了许多。
她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指头来,轻轻地按压了一下他那微微耸起的眉峰,低声喃喃道:“侯爷,你老人家脾气真不小,你也别总是朝妾身发火……”
这话才说到一半,那个原本紧闭双眼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锐利的视线射来,香妩顿时僵住。
她缓慢地看向自己的手指头,手指头还按压着侯爷的眉峰。
在侯爷那怀疑的目光中,她缓慢地收回了,之后讨好地唤了声:“侯爷……你醒了啊……”
霍筠青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香妩。
他睡了一觉,觉得原本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消减了许多,身上也好像有了一些力气,身体舒服了,心情其实也比原来好多了。
不过,这胆大包天的小丫鬟……
霍筠青绷着脸:“说,你是不是要谋杀本侯?”
谋杀?
香妩腿一软,这个罪名她戴不起,当下辩解:“侯爷,妾身哪敢,妾身能有今日,一切都仰仗侯爷,没有侯爷,妾身不过是一介奴婢,如此,妾身怎么可能谋杀侯爷?妾身恨不得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侯爷平安!”
霍筠青:“刚才,是谁把手放在本侯脸上?”
香妩忙道:“侯爷,妾身是觉得你太过俊美,情不自禁,想摸一摸侯爷。”
霍筠青挑眉,看了一眼香妩,这个回答他倒是颇为喜欢——不管真假。
当下又道:“适才,是哪个硬灌本侯喝药?”
香妩低着头,小声说:“侯爷,是妾身,不过妾身不是硬灌,只是伺候侯爷喝药而已。”
霍筠青冷笑。
香妩软软地道:“这也不能怪妾身,侯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晓文武双全,也应该知道,既然病了,就该吃药,不吃药病怎么好?妾身关心侯爷,盼着侯爷早些好,自然是要伺候侯爷喂药。至于硬灌……”
她心虚地道:“如果哪个小孩不听话,死活不吃药,就是要这么捏着鼻子灌……”
小孩?
霍筠青越发冷笑:“本侯是小孩子吗?”
香妩咬唇儿,很是无奈地瞥了霍筠青一眼:“侯爷生病不吃药,怕苦,跟小孩也差不多吧。”
霍筠青顿时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