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问青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旅行箱加一个背包,梁子浩自觉地提着旅行箱在前面带路。
所里分配给郦问青的房间在二楼最东边,面积不大,约摸十个平方出头,里面落着一层灰,不知道有多久没打扫过了。墙壁和天花板洇着一团团水渍,墙皮剥落了不少,散发着一股霉味。屋里的陈设一目了然,一张单人木板床,一把坐歪了的椅子和一架缺了半边门的衣柜,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北墙上有一扇窗户,玻璃上同样积着厚厚的灰,只能透进来些许淡薄的日光。
梁子浩去车站接郦问青之前才拿到宿舍钥匙,还没来得及过来瞧一眼,此时看到这种情况不禁有些尴尬,“郦警司,不好意思哈,我们小地方条件比较简陋,不比省城那种繁华地方,只能请你将就一下了。你稍等一会儿,我马上找工具来替你收拾干净!”
“那就有劳了。”郦问青来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然而看到眼前的情况还是有点难以忍受,那就先将就着住两天吧,等有空了找到合适的地方后再搬出去住。
梁子浩马上跑到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兼杂物房,提来一桶水和扫把抹布等工具,郦问青卷起袖子和他一起打扫。
才弄完一半,梁子浩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他胡乱擦了擦手,掏出来看了一眼后按了接通:“喂,所长……接到了,我和郦警司正在宿舍楼这边……现在去吃饭吗?行,我们马上下来。”
挂了电话后,梁子浩说:“郦警司,是我们马所长,说要给你接风洗尘,那就先去吃饭回头再来弄吧?”
郦问青应了,洗了手后两人就下了楼。
出了宿舍楼的小院,外面站着两个人,一个年长的,五十多岁,两鬓花白,背脊微佝;另一个壮年的,四十上下,方头大耳,腹部略凸。
梁子浩介绍道:“这是我们所的老干警赵卫国赵叔,这位就是我们的马所长。”
马大鹏热情地和郦问青握手,赞道:“郦警司真是一表人材年轻有为啊。”
郦问青礼貌地说:“谢谢,过奖了,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说的对,这么叫太见外了,既然来了我们白云镇,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就直接叫你问青吧。”马大鹏笑呵呵道,接着招呼众人,“走走走,一起吃饭去,咱们边吃边认识。”
一行四人出了派出所,来到附近一家名叫“香飘飘”的小饭馆。
饭馆小老板马跃围着条满是油渍的围裙从厨房出来,热络地寒暄:“二叔来啦!几位大哥今天想吃什么?”
马大鹏豪爽地说:“问青你来,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千万别客气。”
郦问青没接,只是神情淡淡地扫了一圈店面,墙上张贴着花里胡哨的大幅菜单,受大众欢迎的菜式和本地的特色菜都有,价位适中。
不过菜单最低下用马克笔写了一行粗体字,格外醒目:“本店现有各类野味出售,价格优惠。”
马大鹏不知道郦问青在关注什么,只是暗自多了个心眼:“问青啊,你放心,只是吃顿便饭而已,餐费不会超过一百块,并不违反所里有关接待标准的规定,去外面吃盒饭几个人也得要这么多呢。”
郦问青不置可否道:“您点吧,我吃什么都行。”
马大鹏就自作主张点了中低价位的四菜一汤,末了对马跃嘱咐:“做菜用点心,这位可是上头刚派下来的郦警司。”
马跃应道:“放心吧二叔,保管让郦警司满意!”
不多时,菜上齐了,几人就边吃边聊。
郦问青很少开口,大部分时候都听另外三人说话,只是被问及自己的情况时才简短地回复一两句。
赵卫国是个老好人,脾气十分随和,在镇派出所已经干了三十多年,还有三年就退休了;梁子浩去年才从警校毕业进入所里,性子比较活泼,怀着满腔热诚想要干好人民警察这份光荣职业。
马大鹏最健谈,洋洋洒洒地介绍了一番白云镇的历史,随后道:“我们这里地方小,全镇人口一共六万,这些年一直挺太平的,很少有什么凶杀案和性质恶劣的严重刑事案件。这个特殊案件调查组是最近才应上面的要求设立的,所里人手有限,只能抽调浩子和老赵来协助你,还请问青多多包涵啊。”
郦问青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因此道:“没关系,谢谢马所长的安排。不过特殊案件调查组是保密单位,以后我们组的案件只能有选择性的向群众和其他非相关部门公开,以免影响社会的和谐稳定。”
梁子浩困惑地问:“组长,什么是特殊案件?”
郦问青道:“就是除了普通案件以外,用一般常识和逻辑无法解释的其他案件。”
赵卫国和梁子浩面面相觑,都是有听没有懂。梁子浩继续问:“什么叫‘用一般常识和逻辑无法解释’?不是说任何现象都有迹可寻,一切行为都能用科学技术手段来推导吗?”
郦问青:“没错,这条规则适用于所有普通案件。如果用科学技术手段无法推导和查证,那就是特殊案件了,等以后遇到了你们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