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丝毫不乱。
乔安彼时还只是察觉到了一丝端倪。
当他开始独自整理房间时,三下礼节性的敲门声后,温润的男声响起:“我方便进去吗?”
乔安应允后,顾予闲推门而入,巡视般在不大的空间里踱了一周,嗅到了还未完全挥发的酒味,浅笑道:“你初来乍到,我来跟你讲讲大家的生活习惯,免得以后出现了不必要的误会,没有打扰到你吧?”
他的言行举止让乔安心里有些不舒坦,但他还是摇摇头:“没有,你说。”
“我这个人比较随意,没什么特别的讲究。”
“小缘呢,就是个叛逆期还没过的小孩儿,皮得很。还是个夜猫子,起床气很重,所以只要不出任务,早上最好不要叫他。他的鼻子很敏感,很多气味都闻不了,包括一些花香。”
“霜霜姐是副队,说一不二,也是唯一能制住秦哥的人。她和小缘恰好相反,早睡早起,很注重保养。她不喜欢拖后腿的人,在你之前有一个新人,就是因为实力太弱,没待多久就被赶走了。当然,我不是说你,毕竟你是秦哥带回来的人,总不会给他丢脸的对吧?”
“至于秦哥……”顾予闲走到窗前,看着远方的山川,犹如情人耳语般低语,“秦哥不喜欢一切噪音,你住在他旁边,最好手脚放轻一点。秦哥不喜欢话多和事多的人,他的耐心有限,你有事可以来找我,尽量不要麻烦他。秦哥也不喜欢长得太女气的……”
“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乔安听不下去了,尽力客气道,“我和他不是你想……”
“哦,说了这么多,只讲了他讨厌什么,还没告诉你他喜欢什么,”顾予闲自顾自道,“你还不知道吧,他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叫单言。虽然已经分手了,但是前男友的队友被抓了,他都还在想办法救呢!”
乔安的声音拔高了些:“队友被抓了?”
顾予闲没有发现不对,顺着乔安的话接道:“是啊,那几个人不自量力,结果人没救成,自己反倒被姓方的罚去铲粪池了,真是笑柄。”
乔安的脸色冷了下来:“你说完了吗?”
顾予闲看着他幽深的黑眸,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是我说起单言,让你不高兴了吗?”
与新队友打好关系的计划宣告失败,乔安一言不发,抗拒的姿态很明显。
顾予闲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走到门口,背对着乔安:“等会儿记得下来吃烤rou啊,如果你不想,也可以现在跟我说,也没——”
“我要去。”乔安面无表情地关上门。
单哥的队友竟然被方蔚然抓了,这个变|态到底要祸害多少人才肯罢休。
到了傍晚,乔安的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付缘跑上来叫他,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喜悦:“乔哥,走,快下去吃烤全羊!老大刚去牧场买的,羊rou专家静静亲自挑选,保证新鲜健壮,足有四五十斤,今晚可以敞开肚皮吃了!”
其实乔安对羊rou没什么兴趣,但看着付缘手脚并用的激动模样,莫名也期盼起来,匆匆摘了些水果跟着他往后院去。
碧绿宽阔的草坪上已经支起了烤架,火红的木炭上,色泽金黄的羊rou滋滋作响,不时有热油滚落,“哧”的一声溅起星点火花,十里飘香。
秦遇站在烤架前娴熟地控制火候,翻面,撒上盐、孜然粉等佐料。
付缘兴奋地冲过去,馋涎欲滴地盯着香喷喷的烤羊腿。静静不客气地呼了他一爪,霸道地宣布了羊腿的的所有权。
秦遇头也不抬,冷峻的脸被热气熏得微红:“去厨房帮忙。”
付缘“哦”了声,蔫头耷脑地转身,走了几步又补充道:“臭狮子,不许偷吃啊。”
乔安也准备跟着他离开,却被秦遇叫住了:“你留下给我打扇。”
乔安抿了抿唇,脚下不停。
秦遇扬眉,不满道:“还说什么赔礼,这就是你的诚意?”
真的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乔安默不作声地选了个好地方,风力不小,吹得油烟一股脑往秦遇面上扑。
秦遇猝不及防被熏到,疼得睁不开眼,背过身剧烈呛咳起来,咬牙切齿道:“咳咳咳!乔、安!”
这时,一股焦糊味传入鼻中。原来是火随风势,又脱离了秦遇的掌控,把羊rou烤糊了。秦遇顾不得难受,手忙脚乱地灭火。等有功夫找乔安算账时,却见他乖乖站在自己身后扮演“风扇”,勤勤恳恳,仿佛之前的恶作剧与他毫无干系。
没过多久,在厨房忙活的三人端着腌制好的羊rou,陆续走了过来。乔安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队训会句句不离rou,因为这几位都是纯粹的rou食主义者,满桌见不着一盘素菜。
第一份烤rou出炉了,付缘对黑漆漆的羊腿失去了兴趣,但静静仍然很兴奋,蹲坐在旁边眼巴巴望着。秦遇夹着rou送到它嘴边,它却一甩脑袋,用爪子推了推桌上的餐具。
秦遇福至心灵,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顺着静静的意思把羊腿和餐刀放到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