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肩。
青年对严昶景的社会地位或许还认识得不够充分,但是对他的本人所处的位置,却也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所以他说:“很好。”
严昶景就听得攥紧了手里的塑料刀。
一股喜悦的情绪从心脏位置开始发酵,他觉得耳尖发烫,本来冷静清明的大脑也有点儿空白,像是被温热的雾模糊了。
他的心跳在不断加快,简直像是在胸膛里鸣奏着战鼓,砰,砰,砰。
叫他都忍不住怀疑,这么剧烈的心跳声,是不是让青年听到了。
严昶景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却压不住上翘的唇角,他竭力控制着,让自己的手掌不要颤抖,声音也显得一如既往的平静和沉稳。
他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这句话显得很突兀。
青年听得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产生什么想法,就又听到严昶景开口。
“我想做你的爱人,严余。”
严昶景很难得地叫了殷染钰的全名。
——叫了这具身体的全名。
他把手里的塑料刀放到了一边,然后转过身体,对上了青年的眼睛。
严昶景显得很郑重。
甚至让人觉得他是在签署什么重要的文件。
他本来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话却显得出乎意料的多。严昶景现在只剩下了表面上的冷静,实际上背后却紧张得出了一层的汗。
他说:“我们不是真的兄弟,如果做.爱人,也并不违法,不算乱.lun。户口我可以帮你迁出去,国内最近也有出同性可婚法案的意思,有很大的可能性可以通过。同性可以结婚,可以………一直在一起。”
严昶景看着青年的脸庞,他现在已经彻底盛开了,美得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晕头转向,他本来已经盯着青年的脸庞看了很多遍,却依旧不能习惯,这会儿似乎也像是那些没有半点儿自制力的毛头小子一样,头晕目眩,几乎不能正常地思考。
他说:“我想做你的爱人,做你的丈夫,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手持的严氏股份全部转到你名下………我的意思是,我的东西,只要我拥有的——我都可以给你。”严昶景说:“我爱你。”
他在告白。
这是严昶景第一次向人告白,也是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他觉得自己现在和那些青涩的少年没有任何区别,他像是所有第一次告白的男性一样,迫切焦急地渴望着恋慕者的回应。
他想伸手抚摸青年的头发,或者拉过他的手掌。
他还想亲吻青年的嘴唇,听他说:“我也爱你。”
但在这种欲.望在他的脑内膨胀、发酵的时候,严昶景也无比清晰地知道………这只是他的渴望。
他的身体变得无比僵硬,甚至连呼吸都几乎停顿,他看着青年微微垂下了眼,然后轻轻地蹙起了眉心。
严昶景觉得自己的心脏被青年握住了。
他几乎喘不过气,手掌甚至开始轻轻发抖。
这让严昶景无比庆幸自己已经放下了那只塑料刀,不至于把这么失控的一面展露在青年面前。
然后他看着青年轻轻张开了嘴唇。
他说:“………爱?”
青年的语气很疑惑。
对比严昶景,他反而才是显得更加冷静、理智的那一个。
他甚至对于“爱情”这种东西,都还是陌生的。
青年在这几年里拍了很多戏。
他几乎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一直处于高强度的拍摄活动里,黎温朝有心想让他停下节奏,但在青年的固执之下也只能退步——甚至到现在为止,青年也没有停下这种高强度的拍摄工作,再过一周不到的时间,他就要进入下一个剧组。
但他塑造了这么多角色,里面真真正正含有爱情因素的却并没有多少。这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是黎温朝的私心,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剧本和导演的缘故——一个好的导演,绝不会只把故事定格在爱情上面,虽然现在的很多改编、原创剧本都是这么干的,但大导演却全然不必屈服于观众的所求,有着自己的坚持,而观众也会接受这一部分坚持。
而在这些原因也只占一部分因素——真正的缘故,还是殷染钰自己有意规避了一部分这方面的元素,他的人设不可以开窍的太早,否则之后所有的举动就会显得变了味儿。
而他的选择也无疑是正确的。
严昶景并没有觉得青年的反应有哪里不对,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他对青年已经有了很深的了解,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在想:爱是什么?
他也的确该这么想。
青年像是被他们从深海中打捞出来的一尾人鱼,他们教给他在人类社会里生活的常识,但是却没办法让他像是个真正的人类那样,学会一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地领悟到的一些东西。
他们把他从深海里捞了出来,想要他变成一个正常人的模样,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