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一礼给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薛洋瞪了他一眼,还未等说话,江枫眠走过来将薛洋上下打量一番,含笑道:“你七岁半那年在破庙苦等四天,最后还哭着不愿随我回来,说一定要等到的阿洋,便是他?”
魏无羡顿时脸色燥热,见薛洋眼睛陡地一亮,忙小声辩驳道:“江叔叔您记错了,我哪有哭啊!”
“没有哭吗?”江枫眠大笑起来,见魏无羡一脸的窘迫,遂改口道:“可能是我记错了,没有哭,没有哭。”
这般突兀的强调,更显欲盖弥彰。
江枫眠拍拍魏无羡肩头道:“这薛洋的始末我已尽数知晓,你既在传讯里与我说明,我也心中有数。过往不究,便在莲花坞暂且住下。”顿了顿,又道:“夫人那边你不必担忧,我自会和她解释。”
魏无羡这才放下心中大石,弯腰向江枫眠行礼道:“多谢江叔叔。”
江枫眠伸手扶他道:“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转头见薛洋站在一旁好奇地四下端详,脸上一派的纯真与新意盎然,倒与那个传闻里的夔州恶霸大相径庭,因也盼望魏无羡真能引导他走上正路,也不失为一件益人益己的好事。
薛洋被魏无羡拖着走出前厅时,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回头看了看,对身旁之人道:“你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魏无羡抿唇点头,“江叔叔、师姐和江澄对我都很好。”但想到江澄那张嘴,仍心底充满担忧,忍不住再度叮嘱薛洋道:“江澄这个人嘴硬心软,跟你还挺像。回头他要说什么难听的话,我一定揍他,但你不许往心里去,也别生气。”
薛洋不以为然道:“我当然不会生气,难道你以为我会哭吗?”脸上浮现一丝取笑:“就像那个时候你哭一样?”
魏无羡难得脸一红,提声道:“都说没有哭,我有什么好哭的。”迅速转移话题道:“我住在风定阁,那里离前厅较远,很是安静,你应该会喜欢的。”
“恩恩。”薛洋环顾着四周,心不在焉的应着。
薛洋自踏入云梦地界后,便被这里的风土人情、一草一木所吸引着。只等到进入莲花坞,才吃惊世上竟有这神仙般的居所,雕花楼阁飞檐走角,每十来步的距离便见倚亭而栽的莲花池,起风时荷香四溢,更有悬挂在屋檐之下的银铃摇曳着发出轻盈的脆响。
见薛洋被莲花坞的景致吸引得完全错不开心神,魏无羡一步上前揽在他肩头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薛洋扭头看他,眼底有着愉悦的光:“喜欢。”
是真的喜欢。
他从小住多了破庙、街边和山洞,后来长大一些住过的最好地方也便是客栈一类,虽也曾在岐山待过较短的一段时间,可那里常年被Yin暗森冷之气缭绕,不如这莲花坞一丝半点的温暖与明朗。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魏无羡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刚要说话,便有江氏门下的几名小弟子跑过来,见魏无羡跟一陌生少年很是亲密,忙上前问道:“大师兄,他是谁啊?”
魏无羡松开手道:“他叫薛洋,是我……弟弟。”
薛洋给了他一个白眼,显然是不满“弟弟”这个称呼。
这几名弟子甚少出云梦,因也不曾听过什么“夔州恶霸”的名头,只见他由大师兄亲自领回来,又长得隽秀如玉,当下对他大感好奇。
“姓薛?”一年岁尚小的弟子将薛洋上下看了一遍,疑惑道:“大师兄不是姓魏吗?难道是异姓弟弟?”也不等魏无羡回答,起笑赞道:“这位薛洋哥哥长得好生俊俏,是以后在莲花坞常住吗?”
“住住住,”魏无羡唯恐薛洋不适应,怕他不自在,忙将几名小师弟赶走道:“别在这里闹我们,你们今日的剑都练了吗?还不快去,一会儿江澄回来检查,看你们怎么应付。”
那几名弟子吐了吐舌头,朝魏无羡和薛洋挥挥手后赶紧离去。
等人走远,薛洋才双手环胸挑眉问道:“谁是你弟弟啊?”
“不是弟弟,那是什么?”魏无羡倒真想起来,还很用心地询问薛洋:“童年玩伴?失而复得的好友?你觉得哪个好?”
薛洋顿时语噎。
这三个称呼无论哪个薛洋都不喜欢,当相比起来“弟弟”又似乎正常一点。
“就不能是哥哥吗?”薛洋冷冷建议。
魏无羡大感诧异地凑过脸去看他,双手捏着他的脸颊笑道:“你说什么?让谁叫谁哥哥?你不说我还忘了,来,叫一声哥哥听听。”
薛洋一个转身将人甩开,刚要讥讽他脸大,转念也不知想到什么,瞬息抑了神情看向魏无羡,当真喊了一声:“哥哥。”
魏无羡只觉心脏轰然一声炸响,酥麻感从心头疾速散开扩至全身的每一处,脸颊也因突如其来的热气而涨得通红,四周的风声、流水声在顷刻间静止了般,只剩下如鼓的心跳,一下一下,仿佛要从嗓子眼处蹦出来。
“怎么了,不是你要我喊的吗?”薛洋嘴角漾开得逞的笑意:“一声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多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