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地继续上班。但这件事最大的影响是,他原本考博计划继续报周老师的,现在必须调整。
不过赵彬给他提出来说,主任无非就是借周老师的导师资质,说白了名额还是在周老师手上,如果他要报考博士,周老师卖点面子,把他内定了,再带他一个,主任也不会太过为难。毕竟要做的样子已经做够了,主任不可能这么不留余地。
果然,周老师后面组会又问了他一次读博的事。周老师手下现在就三个学生了,罗铭遥已经成为组上的大师兄。他一向做事低调勤奋,对老师也很恭敬,周老师很喜欢他。总觉得这次他受了委屈,想要各方面补偿他。
“小罗,”周老师说,“你只要考上,我这边是没问题的。之前我说以后不带学生了,这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明年是要把课题交一部分出去,但是一个博士名额还是争取得到。只要有一个课题,就能招学生。”
罗铭遥有点替周宏斌心酸。他一眼瞥到周宏斌鬓角的白发。他还记得当年实习看到周老师,那么随和的人,跟病人讲话也是和和气气,查房的时候非常仔细,病人都说他好。跟着这个导师两年多,从来没见他生过气,有事情了给他讲总能帮学生想办法解决。然而教学医院的竞争就是这样残酷。
“好的,周老师。”他回答道,语气没有以前坚决了。
周老师似乎也察觉到了,轻轻地笑了一声:“不想读也没什么,总归读出来是服务临床的。早一点上临床,把理论用于实践,也是好的。最近上临床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跟着秦老师,还是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罗铭遥坐的端端正正,收敛好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回答:“上临床看了很多病人。秦老师组上经常有疑难病例,确实特别有意思。
周老师点了点其他两个学生:“虽然都是学术型的,也不要忽略临床,以后上临床了,要学你们师兄,好好做事。罗铭遥在哪个组上都是被表扬的,病历写的很仔细,问病查体也是很细致。”
罗铭遥还没有什么当大师兄的自觉,被周老师突然表扬,很是不自在,红着脸忙说:“没有,没有。就是正常上临床工作。”
组会结束,他回病房跟着查了房。和赵彬在微信上相互提醒着,差不多时间一起出了医院。今天晚上有个聚餐,庆祝赵彬和李盼秋拿到正式通知,提升成为主治。
十一月第一个星期一,医院就发下了红头文件,正式公布了今年聘任主治的名单。赵彬他们一届的同班同学有三个人上了。一个是神内的科研狂人,一个是坐镇介入室的李盼秋,一个是有援藏经历的赵彬。果然聘主治也是神仙打架,他们三个算是聘得最早的。三个人约了几次一起请老同学们吃饭,结果总是凑不上这个饭局。最后同学群里也只能相互嘲笑,聘个主治又不是多大的事,副高再来。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上周,李盼秋主动约了赵彬出来聚一聚。也不提请其他人了,就他们两家。
赵彬知道李盼秋最近状态不对,又被这个“两家”说得头昏脑热的,就应了下来。
回忆一下,上一次见到李盼秋是一年多以前。这一年多,李盼秋连回微信的时间都少,朋友圈也没有动静,只在和池彦廷领证的时候,发了一个动态。那也是去年十一月的事情了。这么大的事,就只有朋友圈一张结婚证照片。那时赵彬说吃饭庆祝庆祝,她答应得好好的,最终也没腾出时间来,更别说办婚礼庆祝什么的,最后甚至蜜月旅行都没有——她工作还没满五年,要明年才会有寒暑假休息时间。
李盼秋状态确实很不好,比当住院总时候气色还差。住院总时候,跑科室紧急情况,跑急诊科和全院急会诊,经常看到她都是穿着绿色洗手服,带着口罩,一脸疲惫。现在的李盼秋,看起来非常憔悴。面色苍白,皮肤粗糙,眉头微微皱起,头发也有些凌乱,看起来有点干枯的感觉。
“你这……”赵彬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怎么这么憔悴?”
池彦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摸摸李盼秋头发,叹气:“累的。”人都到齐了,他打了手势让服务员拿菜单来点菜。
赵彬和他看菜单,两个人对自己爱人的喜好都非常了解,没再相互咨询,一会儿就高效率地把菜点好了。赵彬喝了点茶,又把话题捡起来:“你这一年,都呆在介入室?”
李盼秋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手撑着脑袋,按了按太阳xue。
池彦廷给她倒水,问道:“又头疼了?带药了吗?”
李盼秋摇摇头:“也不是很痛,没事。”
赵彬和罗铭遥对视了一眼,李盼秋的身体状况,实在太让人担忧了。“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辐射啊?”赵彬问道,“前段时间我们收了一个慢性射线损伤的病人。你这个状态,我是真的很担心。你的辐射剂量呢?超标了没?”
李盼秋长长地叹了口气:“抱歉啊,赵彬。本来是我想大家很久没聚一聚了,结果我出来这个状态,让大家都扫兴。”
赵彬摆手说道:“别说这些。都是老朋友了,突然这么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