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才开口说:“集训的学校那边,有没有这样的rou和菜吃?”
乐时点头:“有的。”
女人的满足里含着点儿忧心,却又带着某种不愿跨越的距离感,她好像有许多话要和乐时说,于斐看了会儿,把碗筷收拾了,说:“你们聊。我去把碗给洗了。”话说得自然又熟稔,似乎已经很快融入这样的琐屑日常里,没给他们拒绝的机会,于斐补上一句:“乐乐也很久没回了,你们就好好说说话吧。”
两个人于是相对着,在客厅坐了很久,乐时拿了桌上的苹果,搁在手心里削,沙沙的削皮声响起来。
他削了三分之二,在果rou上竖切几道,将水果递给了母亲。得到的回答是:“你吃,我不吃。”
茶几上摆着一家三口的合照,乐时背着书包,表情淡然冷漠地站在正中,母亲搂着他的肩膀,狭着眼睛温善地笑,像眯起眼睛的梅花鹿。他的父亲站在他的身边,露出中规中矩的公务员式笑容。
是刚上高中的时候照的,乐时那时候已经不大和父母交流,即使生活按部就班,但亲人已经渐渐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之间有隔膜。
乐时把水果搁回果盘里。
“妈。”乐时想了想,也不管镜头是否仍在窥伺着自己,低声道歉:“对不起。”
母亲的眼睫微微一动,她拢了拢有些疏乱的马尾,伸手摸摸额心,回答:“没必要和家里人说对不起。”她认真思考一阵,放慢语速说:“上一次的事情,是我们怕影响你的未来。你爸爸也是,一看到那些评论,就气得马上要往那边跑,劝也劝不住。后来回了家,我想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去看了你的节目。”
乐时局促不安地抬起头,带着些期待,又有些担忧地望向母亲。
女人捋捋头发,接着道:“可能一时间要全部接受很难,但后来我也看到一些好的、正面的东西,就知道,你不是在做莫名其妙的事,你原来还是有想做的、想达成的目标。”
母亲前倾身体,双臂微张,目光沉静而柔和,声音轻轻的:“妈妈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是对还是错,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办法理解。但是,你太辛苦了,是不是?从和家里吵架自己出去的那天开始,都很辛苦,对不对?我看你在节目上,每天都睡不好,也被老师说,被网上的人说。你回来,就瘦这么多,我再想说你什么,现在也说不出口了。换成是你爸爸,也不愿你接着辛苦的。”
乐时的眼睛和鼻子发着点儿酸热,他低下头,以手背抵住了鼻子,短促吸进一口气。
末了,他抬起眼,注视着母亲的眼睛,努力笑着回答她:“妈,我真的没关系。我很喜欢在舞台上表演,我在台上的时候,是笑得最开心、最高兴的。”他攥住了双手,眼圈却忍不住地发红,“我真的很想留下去。”
他的母亲静静看着他,无奈而疲惫地呼出一口气,张开双臂,只温声说:“让我抱抱你。”
乐时过去拥抱他的母亲,安心好闻的味道,她的手掌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后背,带着哄劝的安慰,这慰藉带来了感动的颤抖,乐时眼热鼻酸,只觉得再多待一刻,自己的坚强就都要分崩瓦解。
她在他的耳边缓声说:“你辛苦了。”心疼的情绪几乎要溢出辞句,“以后,我努力,你也努力。我努力去了解你做的那些事,你努力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她看着乐时的眼睛,嗔怪地笑了一声,用手指摸摸乐时的眼角:“多大的人了。我们约好了,你做你热爱的事情,最开心、最高兴地笑,我也过好我的生活。”
“不要再闹脾气了,有时间多回家看看。你爸他也想你的。”
乐时勾住母亲的小指,拳头攥起来,大拇指抵在一起,完成一个约定。
他沉闷地回答:“好。”
于斐这时过来,问他们洗碗机的Cao作方法,乐时回过神,对母亲笑笑,过去做事了。
离开时他看见妈妈拿起果盘里的苹果,一点一点掰着切好的果rou吃。
于斐低头把碗筷放进机器里,说:“这期节目要是能播就好了。”
监督和摄像过去对乐时的母亲提问,准备录最后几段采访。
乐时点点头。又听于斐说:“你之前从来不对我说自己家里的情况。”
“嗯。”乐时应着声,手却一下被握住了,于斐的手shi漉漉的,他凝视着乐时的眼睛,虽然因此感到心疼,但此时却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客厅一阵脚步声传过来,乐时的手鱼一样地逃开了。监督向他们招招手,说要录一段综艺的心得体悟。
录制结束,乐时在征得节目组的同意之后,打算留在家里住一晚上,于斐也跟着留下。
家里的客房没有收拾,两个人索性睡在一张床上。
临睡前于斐和乐时的母亲聊天,教她用手机关注节目的讯息。并建议阿姨少逛一些微博,会生气。
乐时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正听于斐正儿八经充当科普人员:“现在投票的通道是关闭的,等过几天开了,每天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