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十倍,你要是敢跑,小心你的肚皮……”
眦昌:“我往哪儿跑,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你们的屏障,况且姓江的在我肝、脾、心、肾上各穿了一根针,嘶,妖火还在烧着呢。他不取出来,我跑到哪儿都是惘然。”
宋彩:“这我就放心多了,说吧,刚才问题的答案。”
眦昌:“这说来话长,不如你先说说你知道的,有不对的地方我给你纠正。”
宋彩:“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耍花招,万一我知道的是真的,你却在一些不重要的小细节上添油加醋,混淆视听呢?”
眦昌:“你觉得我有那个必要吗?我只是替她办事而已,她的整个计划都跟我无关,我隐瞒干什么呢?”
闻言,宋彩的脸色变了变,心道那娘们儿果然有详细计划。
接下来他把岁芜说的那些关键点简单陈述了一遍,眦昌撇撇嘴,说那些小道八卦全部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是不是真的他也不能肯定,因为当今世上已经没有谁和她同岁数或者相近岁数了。
但他知道一点,天神圣母不是树Jing,这个可以肯定。
宋彩道:“你也认为没有草木可以在一百年内修出灵体?这是不对的,不能因为没有过先例,就认为没有草木能做到。岁芜姑娘是仙草,她也只修了三百年就有了灵体。”
眦昌:“她有灵体是因为她前世是神官,又在死后得了天神的帮助,也就是说,她靠的不是自己,而是机缘。我说圣母不是树Jing,也并非凭这么一点来推测,而是我原本就知道。”
宋彩:“那她是什么?”
眦昌的镣铐耷拉到了地上,他便哗啦啦磕了两下铺在地上的兽皮地毯:“就是这个。”
宋彩托起腮,开始思考。
——这是什么动物的皮毛,他也没法判断呀。
眦昌却道:“她就是你脚下的土地。”
“啥玩意儿?”宋彩觉得匪夷所思,但眦昌口齿清晰,很显然是没撒谎,系统爸爸的武器也从来不会出错,“舌头贞洁裤”不会允许他有假话出口。
眦昌道:“我只管说我知道的,信不信由你。她之所以修习土系法术,正因为她就是大地之母。巫人借用的大地之力来源于她,像岁芜这样的灵物修得的法力也来源于她,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草木能成Jing的那么少?因为谁也不甘心被虱子吸血啊。”
宋彩愣了一会儿便回过神来,觉得很多事情都能捋顺了。
按照眦昌说的,圣母就是脚下的山川大地,不,确切地说,她是山川大地化出的灵体。在人类还没有出现的时期,她没有人形参照物,便化成了一棵树,以树灵的身份四处行走。
那身份必定会比大地之母轻松得多,也方便得多。
大旱灾那件事,她之所以生气就是因为火劫是她自己要渡的,天神却站在了人类那边,作为母亲,作为控制欲极强的大地之母,她能忍受得了才怪。
眦昌还补充了一些,说天神曾在数十万次的劫难中渡过一次小小的情劫。
那时候天神不过两万余岁,天地还没有经历过毁灭和重塑,但因为和圣母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隙,他便陷入了长久的寂寞中。他不敢再和任何活物交朋友,也不愿意和圣母多说话,每天形单影只,有时候会以修炼为由躲进洞府里,一躲就是几十、上百年。
也是在那些形单影只的年月里,他爱上了自己的影子。
他使了法术,让影子可以开口说话,但影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只不过是他自己的心声罢了。
他有时会在太阳底下一晒一整天,就为了和影子相对而坐;有时候Yin天了,下雨了,他就追到重重叠叠的山峦之外;还有时候山峦之外也没有阳光,他就飞到云层之后。
那影子惯会折磨他,总告诉他,“如果你倒下,无论何时,我都一定接住你”。天神疯魔了,竟不知道那都是他一厢情愿的呓语。
当然他也试了,不管他在哪里跌倒,影子真的会接住他,为此他试过从厚厚的云层上摔到地面,从火山口跳进岩浆,也从海面上落入鱼腹。
再后来他就不试了,因为每一次都会把自己弄得支离破碎,便要害得影子跟着他受同样的罪,他舍不得。
他疯魔地爱着自己的影子,带着影子躲避他的母亲,怕他的母亲对影子下手。可有一天圣母还是知道了,在他和影子说悄悄话的时候,她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按在水边,叫他喝饱了泥水,叫他呛得不能呼吸,叫他看看影子是不是真的接住他了。
她短暂封闭了他的法力,叫他自救无门,叫他在濒死之际弄明白了一切。
她说没有谁值得他爱,他和自己的影子相爱就是愚蠢,他连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她还说如果这世上有第二枚像他一样是天生灵物的果子,那她不会干涉,他可尽管去探索所谓的爱。但在那之前,他必须好好修炼,别像万年前死掉的那棵雄树一样,窝囊,废物。
她用一个母亲不该用的方式,把他全部的美梦都打破了。